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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话说了。
    程灼手里还端着碗菜,居高临下、好整以暇地看着他。那眼神,让原雨感觉自己就是只耗子,而程灼则是那只猫。
    奶奶在厨房等了半天没等到程灼,出来寻人:“小灼?”
    “我在这儿。”程灼招呼了一声,随后朝原雨抬了抬下巴,“去我家吃饭?”
    虽然是个疑问句。
    但显然,他没给原雨拒绝的权利。
    他爸妈已经进了家门,现在上土路不怕被撞见。原雨乖乖跟着程灼走进了屋里。
    他在村里还挺出名的,因为经常热心地帮乡里乡亲干点活,各家大人都很喜欢他。程奶奶看见他,脸上一直挂着笑,不停招呼他多吃点。
    “我奶奶跟你说什么?”程灼在旁边问。
    “……她让我多吃点。”原雨看了他一眼,低下头,显得很拘谨。
    奶奶在,程灼有话不好说,三个人和平地吃完了这顿饭。他一向是吃完就当甩手掌柜的,但原雨不好意思这么干,饭后主动帮程奶奶收拾了桌子,还跟到厨房去帮忙洗碗。
    程灼就站在厨房的门槛上跟着看,一直没走。
    最后原雨受不了了,抬头问他:“你干嘛一直站在这里?”
    “怕你再跑。”程灼说,“你今晚回家吗?”
    原雨动作一顿。
    程灼一看就了然,笑了:“没地方去吧?住下吧,楼上有空床。”
    原雨抿了下唇,低头继续洗碗,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不过洗完之后,他就跟着程灼上了楼。
    程灼看在眼里,无声地笑了下。
    通常,程灼他奶奶晚饭后收拾完就会早早上床,所以晚上如果程灼没打算出去浪,一般都会提前洗漱,然后锁上门,自己在二楼安静熬夜。
    今天也是一样。他这边有没用过的新毛巾,牙刷虽然没有,但有新的替换刷头,一股脑全塞给了原雨。
    怕人跑了,他连洗漱的时候都跟在原雨旁边,顺便教了教这个小土鳖该怎么用电动牙刷。
    来之前,奶奶不知道他要睡哪张床,所以两张床都给他铺好了。原雨要住,连铺盖都是现成的。等人洗漱干净,程灼提着他上了楼,收起楼梯。
    这样一来,二楼就只剩他俩了。一晚上没动静的程灼忽然伸手扣住他的肩膀,手上用了点劲。
    原雨的表情骤然扭曲了一下:“你干嘛……”
    “受伤了是吧?”程灼说。
    “……没有。”
    程灼嗤笑了一声:“你家都闹成那样了,当我傻子呢?再说,你姐走前都告诉我了。”
    “……”原雨扁了扁嘴,好像有点委屈,“她怎么啥都说呀……我没什么事,就挨顿揍,这村里谁小时候没挨过打呀?”
    程灼眼皮一掀。
    他从眼神到表情都是冷的。原雨迅速闭上了嘴,心里莫名有点慌。
    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慌什么。
    “别动。”
    说完这两个字,程灼伸手在原雨全身各处关节上捏了捏,从头到脚捏完一遍,他说:“骨头似乎没什么事,等天亮了我带你去镇上检查,今晚先睡吧。”
    原雨犹豫片刻,还是说:“其实不用去检……”
    “查”字还没说出口,程灼一个眼刀扫了过来。原雨打了个哆嗦,灰溜溜地爬上了床。
    程灼关了灯,屋子里暗下来。
    原雨其实睡不太着,他朝程灼那儿看了眼,发现程灼没睡,床头还有荧荧的手机光。
    他没有手机可以玩,只好躺在床上发呆。
    他并不打算把自己的小心思告诉程灼,可是这样和喜欢的人睡在同一间屋里,实在叫人心猿意马。
    他很喜欢程灼。
    尽管在村里躲了一天,不想让程灼知道自己被阿爹打了,但最后还是找了个“看爹妈回家没有”的借口,磨蹭到了程灼这里。
    程灼果然收留了他,像从前他遇到困难时一样,给他提供帮助。
    原雨翻了个身,嘴角在黑夜里抑制不住地上扬,半晌,又无声叹了口气。
    不能想的。
    他们之间的差距太大了。
    原雨试着闭上眼睡觉,但闹了这一天,他浅浅的睡眠里满是阿爹的咆哮和阿姐的哭嚎,最后又全都成了程灼。不知过了多久,原雨睁开了眼。
    程灼那张床上已经没有手机光了,月色从窗外照进来。原雨躺了一会儿,蹑手蹑脚地下床,慢慢走到桌前。
    老旧的木地板很容易发出“嘎吱”声,原雨走得很小心,到桌前的时候感觉自己去了半条命。
    他借着月光看了眼桌上的小闹钟,凌晨1点多了,程灼床上没动静,大概是睡着了。
    但原雨有点睡不着,他站在桌前看了会儿窗外在黑夜里影影幢幢的田,又小心地走回去穿上衣服,摸黑下了楼。
    程灼锁完门会把钥匙放在桌子上,原雨摸索着找到钥匙,从程家跑了出去。
    二楼,程灼靠在窗框上,看着原雨离去的背影,冷冷地笑了一声。
    他披了件外套,也跟着下了楼。
    夜里的风还是有点凉,不过不会冷,原雨喜欢这种温度,能让他的脑子清醒一点。
    他沿着那些闭着眼睛都能顺利通过的土路,一路走到了“秘密基地”。
    夜晚,风吹着麦秆,发出“沙沙”声。原雨吸了口气,在田埂上坐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