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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汤跟在后面,干笑着向严栩道歉:“我本来拿逗猫棒逗它玩呢,不小心踩了它尾巴,它受了惊吓就跑了。”
“没事,找到了就行。”严栩擦擦手去安抚缩成一团的饺子,哄它,“等会给你拿罐头和酸奶吃。”
饺子舔舔鼻尖,拱着严栩的手“喵呜”了一声。
池烨说:“我带它上楼检查一下,看看尾巴有没有受伤。”
小汤愧疚不已,积极道:“要是受伤了,我负责送去宠物医院!”
严栩笑笑:“好,要是饺子没事,你们就下来吃早餐,再烙两张饼就好了。”
池烨仔细地检查了一番,饺子没受伤,只是受了一点惊吓。他给饺子拿了罐头和冻干,饺子心灵和肉体上的创伤被抚平,将头埋在碗里不停地伸舌头舔食,连头都懒得抬,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
小汤蹲在一旁咽咽口水:“它胃口可真好,我都饿了。”
池烨扬扬嘴角:“那下楼吃早餐吧。”
开门下楼时,小汤跟在后边,说:“小老板哥真是人靓心善。”
池烨顿了一下,应道:“嗯。”
三人在一起吃早餐,小汤对葱花饼赞不绝口,连竖两次大拇指,说:“严哥,你太厉害了,你包的饺子好吃,烙的饼也好吃,有机会一定要尝尝你做的菜。”
严栩说:“不用有机会,今天中午就能吃到。”
小汤喜出望外:“那可太好了!”
吃完早餐,严栩和池烨去厨房为中午的生意做准备。池烨早就游刃有余,严栩和面,他便在一旁剁肉馅。
小汤干不来后厨的活,便在前面擦桌子、等着接待客人。今天客人仍旧不多,他只在中午迎接了几个食客,便没事可干了。
说是来帮忙,结果忙没帮上,白蹭了两顿饭和一堆零食还踩了猫。小汤心里过意不去,偷偷出了门,不久之后提着一桶腻子膏回到店里。
严栩走出厨房,惊讶地看到小汤蹲在角落,正拿刮刀修补墙面。店里的墙面有不少地方因为受潮而墙皮脱落,斑斑驳驳挺难看的,他原本打算开春再来修补。
小汤听到脚步声抬头,得意地说:“严哥,现在店里没人,我帮你把墙给补一补。”
严栩怎么好意思让小汤给自己干粗活,想去拉他:“你上楼跟饺子玩吧,改天我找工人修补就行。”
小汤躲开:“浪费那钱干嘛,我这个免费劳动力你尽管使唤,绝对专业。”,想起什么,他又补充一句,“你放心,这腻子膏是我在外边买的,不是工地上拿的。”
严栩一愣,马上反应过来小汤是怕他误会腻子膏来历不明,所以才会说出这样带着一点自嘲意味的话。他的心里很不是滋味,陡然又想起昨晚方锦铖说的那些话。
在认识池烨之前,他从没深入接触过民工,对他们并不了解,昨晚只是出于本能地维护池烨,维护这样一个群体。冷静下来后他细思一番,不可否认的是方锦铖所说的那种情况也是真实存在的。但他坚信那只是极个别情况,并非司空见惯的事,而且不堪的从来不是某个群体,而是人。
民工会把身上的水泥灰拍干净了才进店,而社会精英也有可能随手就往地上丢下一片垃圾。
严栩替小汤拍掉衣袖上的一点灰尘,说:“我没有那个意思,只是不太好意思麻烦你。”
“嗨!我当然知道你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怕你误会罢了!”小汤大方爽朗,“哦对了,你可千万别跟我说钱不钱的事啊,行了哥,你快去忙吧。”
严栩拗不过小汤,只得由着他去,他拿起湿抹布一边擦桌子,一边和小汤聊天。
小汤很善谈,聊工地上发生的趣事,聊自己的初恋,聊自己的梦想,又说起自己以前在工地上被几个老乡按着打,然后池烨站出来帮他的事。
严栩听着听着,又开始发起来呆来。
“严哥,”小汤见严栩双目放空,便扬声叫他一句,“你发啥呆呢?那张桌子都擦三回了。”
严栩回神,捏着抹布干笑:“突然想起一件事。”
其实不是突然想起,从昨天晚上方锦铖离开后就一直在想了。
不久前,他才刚从一段感情中挣扎着走出来,短期内并没有感情方面的想法,也没有意识到池烨是否对自己有想法,直到他在池烨的床下发现了那个饼干盒。
他当时没有问,其一是怕自己会错意,莽撞地追问可能会酿成无法挽回的后果。其二是他觉得自己有足够的时间去观察去了解,得到答案是水到渠成的事,他也可以趁着这段时间冷静地想清楚,对他而言池烨意味着什么。
但昨天方锦铖的话点醒了他,是的,池烨他们就像候鸟,工程项目竣工他们就会集体迁徙到另一个地方或是另一个城市。
池烨是个太踏实、太安稳的人,以至于他从来没有想过池烨会离开这里。一旦意识到了这件事,他就再也无法平静,脑子里产生的第一个念头便是——不想面对,而后是不舍。
“严哥,啥事啊,表情这么严肃。”小汤追问,“我能帮得上忙不?”
严栩握了握左手,粗粝温热的触感仍在,他走到小汤面前,说:“没什么事,我就是想问问你们工地大概什么时候竣工。”上次去,他看到有许多楼栋已经封顶。
小汤在心里估摸了一下:“快的话大概四个月,慢的话……最多半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