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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方燃准备大发雷霆之前,审讯的小刑警就接收到了徐寻的暗示:“哦,您别生气。正如所说,您女儿受到了刺激。据专业人士推测很可能跟当年她母亲自杀有关系。所以警方希望能得到关于当年现场更为准确的讯息,也有助于我们查清真相。希望您……多多配合。”
方燃死死咬着后槽牙,双手扣在一起,死死握住拳头:“当年,我在楼上,突然听到我女儿的猫的惨叫。我就连忙跑到楼下,看到我妻子手里拿着把刀似乎想要往猫身上插。我吓得不行,就叫她的名字想要去揽她。当时,她正踩到去地下室楼梯边上。看到我来后,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拿刀比着自己的颈部要往下……我大喊着让她住手,但是……我当时吓傻了什么急救都不记得了,就记得地上墙上漫天盖地全是血,也不知道她平时文文弱弱的,怎么就……警官,当年的事我实在是不想再提。”
徐寻看着方燃逐渐由有些咬牙切齿到渐渐带着哭腔,心想这到底是情难自禁还是演技精湛呢?不过看着当年的档案,徐寻也不禁了然为何陈渊想要亲自跑一趟了。
“据当年案件表示,您妻子精神也有问题?”
方燃撑着额头,似是不愿在回忆“是。诶……其实,她有问题有段时间了。只是当年,大家思想都比较保守,谁也不愿意承认说娶了个疯子做媳妇。再何况,本来她就是家庭主妇,平时主要在家养养猫啊什么的,也不出门。我就一直没送她去医院。……后来,清婉……诶”
林薇在一旁向徐寻说道:“一家母女,先后都成疯子。听起来,也真是挺惨的。”
徐寻摸了摸下巴,接话道:“还有更惨的。”
方燃略显沧桑的面容上,悲伤似乎更加明显,小刑警皱了皱眉。但继续问道:“我们查了一下,您身为一个外科医生十三年前曾在华城医院工作。不过在那段时间里,你似乎辞去了工作。能问一下理由吗……”
方燃依旧愁容满面,有带着一些对于警方的不屑“您能查到这里,也就知道我后来直接去了一家私立医院。那是我一个同学的家族企业。怎么,你们这种级别的走后门都要管吗?再何况,以我的能力想去哪里不行,无非是厌弃你们公家那些乱七八糟的规矩罢了。”
徐寻在窗外微微一笑,终于开始露出狐狸尾巴了吗?
“是吗?方先生,我可能问的不专业。但是,您的手真的能让他人毫无介怀的接受成为主刀的外科主任吗?即使……受了伤。”
方燃的面容逐渐冷了下来,他的左手毫无征兆猛地拍到桌上,面前的刑警都冷不丁被吓了一跳。他的左手紧紧握着,而右手,却似乎在不受控制的颤抖。
小刑警进一步追问道:“当年的分局调查到您曾再升职的关口,遭遇了车祸右手受了伤。这对于靠手吃饭的外科医生,可不是一件小事。见升职无望,您并没有消沉。还没有过多久就跳槽到了哪家高档的私立医院-圣地医院,对吧?”
方燃刚才还忧愁不堪的面容被愤怒一冲,冲了个七零八碎,但还是努力压抑着情绪:“多少年过去了,您们还抓着这件事情不放?你们真是……哦,我受了伤害,所以我就一定要做点什么来报复社会!什么为人民服务,不过‘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再说现在我也不在哪家私立干了!我女儿要治病,我不想她跟她母亲一样,我去外地还要赚更多钱!难道我兢兢业业如履薄冰的好好活着,你们就觉得不应该?难道我就应该丧心病狂,就应该直接疯一家!”
方燃喘着粗气,连串的质问与怨毒的眼神扎到对面小刑警的身上,只觉得下一秒对方就要把自己锤到地里,加之自己这方底气确实不是很足,一时气场有点虚。
徐寻摇了摇头:“他知道这是一件定案,所以咬定自己受害者的身份。即使这件案子怎么看怎么看怎么觉得节的草率……我看看当时是哪位大哥负责这案子”徐寻往下翻着档案看到负责人的时候挑了挑眉“诶呀,这不是现在的赵春海分局长。真是,啧啧,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
这时负责对方逃跑的人过来告知审讯成果,徐寻一听就乐了。拍了拍手“行了,就由我亲自进去告诉方大医生这个好消息吧。”
徐寻脸上不休不眠的疲惫似乎被刚才那则消息洗了个干净,他推开审讯室的门,也不进去就大大咧咧倚着门框:“方医生,根据我们技侦科和交管局的同志们的劳动成果。那辆逃逸的套牌车在中途舍弃,然后租了一辆车。您猜猜您哪位朋友把他停哪里了?”
“什么?”
“华城市潮海区西二大街34号。耳熟吗?”
方燃右手直接砸向铁质的桌子,让人觉得他简直不想要他的手了,破口大骂道“你们到底凭什么抓着我不放!就因为你们找不到真凶,还是不想抓真凶,就非要来找一个替罪羊来掩盖你们的无能!你们不都知道致命伤是心脏了吗!你们是打算栽赃嫁祸还是严刑逼供啊……”
方燃的歇斯底里没有持续多长时间,他就僵在了半空,仿佛被人凭空捅了一刀“你们……诈我?”
徐寻还是倚在门口,就连一个正面都没有给方燃,那半个背影在对方眼中只剩下无限的嘲讽:“您可真厉害啊,我们法医同志可是辛辛苦苦尸检之后才知道的致命伤结果,您只要道听途说就能够推测出来。真不愧是医学泰斗啊。只是您一个技术宅干什么非要为难自己玩心理战术呢,乖乖做缩头乌龟多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