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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禄风话音刚落,只见叶蓉和阿柳像是得了命令般,直直的走去开门,而后关门不见。
长欢看着这一切,感觉有些不可思议,能让他们不知不觉间便中了招的,一定在这屋内。
而后她转头,便看到了那香炉和飘着的烟气。
夫人平时最喜欢熏的香,是带着淡淡花香的。此时的香,却没有任何味道。
长欢端起桌上的茶,掀开铜制的炉盖,一把浇了上去。
谢禄风看着长欢做这一切,却并未动手阻拦,只是道,“你很聪明...我很好奇,这摄魂烟怎么对你无效?不过,这事倒是有趣。棠儿说,是不是很有趣?”
只听谢白棠笑道,“确实很有趣。”
“那棠儿,可认得这个人是谁吗?”谢禄风说着指着长欢。
谢白棠顺着他所指方向,道,“不知道。”
“我告诉你,她是我们的...仇人。”
长欢见状,又忙把门打开,她想让外面的空气,吹散这屋内闻不到,却是有毒的气味。
待长欢做完这一切再回头看时,便见到谢白棠的身前放着一把匕首,只听谢禄风不带任何表情的说道,“棠儿,拿起匕首,杀了她,杀了我们的仇人。”
谢禄风看戏般在一旁喝着酒,眼见谢白棠真的抽出匕首,起了身,朝长欢直直走来。
长欢不敢相信眼前曾经那么温柔善良的人,此刻竟也有拿刀对着自己的时候,她来不及多想,踉跄着后退,直到身后已抵上了东窗下的黄花梨木书桌,再也没有后路可退。
长欢急急道,“夫人,你醒醒”
一切发展的都太快。
谢白棠手中的匕首已作势高高举起至脑后,长欢眼见着匕首重重落下,眼见着下一刻随时都会毫不留情的扎入她的胸口。
她本可一掌将谢白棠击倒,可她怕伤了夫人,于是长欢一把握住了谢白棠的手腕,匕首距离她的脖颈只有分寸之遥。长欢不停唤道,“夫人,是我,小暖,我是小暖”
眼见谢白棠眼中像是突然闪过一丝清醒,长欢继续道,“夫人,小暖,暖暖,还记得吗?”
那清醒只是瞬息,只听谢禄风大声道,“棠儿,杀了她,不要留情!”
长欢从未想过谢白棠这样一个柔弱妇人,竟也会有如此力量。握挡着夫人的双手,力气在渐渐消散,长欢觉得自己撑不了多久。
而后,在双手松开的同时,她下意识的用右臂去挡。
锋利的匕首划破了她身上的淡紫衣衫,阵痛顿时袭来,手指长的口子渗出的鲜血,霎时在伤口周围顺着衣袖晕染出一道明亮鲜红的血迹纹路。
长欢只来得及闷哼一声,沿着书桌朝屋内慢慢挪走,紧接着第二刀又刺了过来,这一下确是朝着腹部来的。
长欢来不及思索,在匕首距离她仅三寸距离时,堪堪用双手接住了匕首。
徒手接白刃,以往自己爱读的武侠话本中的描述,真的发生在自己身上时,长欢才晓得,这有多难,有多痛。
利刃刺破了指腹和掌心,十指连心,这话并未骗人。长欢顾不得这些,手中的血润滑了匕首,沿着匕首和她的指缝,一滴滴落下,她怕是要撑不住了。
就在此时,院内跑来一个黄色身影,长欢从未想过能见到年年,便冲她喊道,“年年,快去叫人!”
年年却没听她的话,只是快步至谢白棠身后,用手在她颈后猛地一劈,只见谢白棠身子一软,便要瘫倒在地,好在年年又拖住了她,将她慢慢放在地上,这才问道,“你没事吧?”
谢禄风却依旧不紧不慢的起身,又将榻上的酒杯端起一饮而尽,方道,“戏看完了,我也该回去了。”
长欢怒上心头,道,“谢禄风,你真卑鄙...”
“哦?我哪里卑鄙了?”谢禄风冷冷的看了眼长欢,似是不屑一顾,而后目光便移到了躺在地上的谢白棠身上。
“你难道就不怕,我将这一切告知老夫人?”
谢禄风嗤之以鼻,道,“老夫人?你以为我怕她?!实话告诉你,老夫人现在已是强弩之末...你若是嫌她活的久,大可现在出门就去告诉她,没人拦你。”
长欢不知道一个人竟可以无耻到这个地步,一时没了话语。
谢禄风却笑了,道,“中了摄魂香的人,醒了就什么都不记得,你也可以告诉棠儿这一切...告诉她,她是怎么想杀你的......哈哈哈哈”说完伴着那狂笑,便出了门去。
原来,这才是谢禄风今日这般大胆的理由,那么大方的让叶蓉和阿柳走。
可眼下知晓这件事的人,就只有年年和她。
见年年将袖中手帕抽出给她包扎了一只手,又将衣摆撕下一条,给她另一只手包扎。
长欢突然握住了年年的手,伤口因着紧握又渗出血红。
长欢看着年年的双眼,恳求道,“年年,刚才这事,你就当没见到。答应我”
年年看着长欢,又低头看了看她的双手,失声道,“小暖,你的手”
长欢目不斜视,紧追道,“答应我”
“我答应你就是了。”年年有些心疼的看了眼长欢,叹了口气,而后继续包扎着。
待一切完毕,长欢又指挥年年将匕首收起,把地上的血迹擦干,然后再去叫人来,就说夫人晕倒了,将她抬回西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