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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纨绔他有点乖[穿书] 第55节

      容灼只觉脑袋轰的一声,整个人都懵了。
    他长这么大,哪里见过这种场面,而且眼前的人还是“青石”。
    “你你你……”容灼面色苍白地看着他,小声问道:“你别吓唬我,你是……演的吧?”
    于景渡开口想解释两句,却觉心口痛得像是要裂开一般,随后他身体往前一倾,不偏不倚扎到了容灼怀里。
    容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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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容灼:救命,有人碰瓷
    第34章
    于景渡身量挺拔,往容灼怀里一倒那力道着实不小。
    容灼本就没什么力气,这一下根本接不住人,只能抱着人慢慢滑坐在地。
    “青石……”容灼抱着他,小心翼翼让他靠在自己臂弯里,不敢乱动。
    这会儿于景渡面色苍白,唇上沾着的血迹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容灼抬手帮他擦去血迹,这才发觉自己的手已经抖得不成样子了。在容灼的记忆中,青石的身体一直都很好,虽然身上有很多伤痕,却也没见他表现出过任何的病弱姿态。
    哪怕是方才两人刚见面时,容灼也没觉得他有任何异样。
    怎么好端端的人突然就吐血了呢?
    “青石……你别吓唬我……”容灼小声唤他,见他不应声,这才想起来找人帮忙。
    他不敢将人放下,便冲着门外着急喊了几句,很快便有人推门进来了。
    江继岩进门看到这一幕,魂儿差点吓飞了。
    他不过刚离开那么一小会儿,他家殿下就不省人事了!
    若是于景渡有个三长两短,他可真是杀了自己的心都有了。
    好在他还算冷静,在经过短暂的惊慌之后,很快恢复了理智。
    他先是叫来亲随吩咐了几句,而后上前检查了于景渡的情况,确认対方脉搏和呼吸都还在之后,这才将人抱到了榻上。
    容灼面色苍白地立在一旁,一句话也不敢说。
    他目光始终落在于景渡起伏的胸膛上,仿佛只有确认対方的呼吸还在,他才能稍稍安心一些。
    不一会儿便有大夫提着药箱匆匆赶了过来。
    “他此前伤了心肺,落下了旧疾,此番应该是心绪烦乱,导致旧疾复发了。”江继岩朝大夫道。
    大夫闻言点了点头,忙上前替于景渡诊了脉。
    容灼大气都不敢出,生怕大夫突然皱眉头或者摇头之类的。
    好在这个大夫还算沉稳,诊完脉之后并未立刻下结论。
    “这位公子此前应该是用过药,只是我不知他用的是什么,不敢轻易给他用药。”那大夫道:“尤其他这旧疾诊着颇为凶险,若是稍有差池只怕会有性命之忧。”
    容灼本就悬着一颗心,一听他说于景渡有性命之后,眼睛登时就红了。
    “有没有办法先帮他稳住病情?”江继岩问道。
    “我先帮他施几针,护住心脉。”大夫道:“用药的事情,最好是能找到他此前看过的大夫,或者拿到药方。”
    江继岩听他这么说,便知道于景渡的病情虽然凶险,但暂时应该不会再恶化。
    实际上他也不敢让自己府里的大夫随便给対方用药,所以方才他吩咐人时,已经着人去清音寺找了黎锋。
    此番黎锋是跟着于景渡一起来的清音寺,只不过今日于景渡来江府的时候,没让他跟着。
    谁曾想也就半日的工夫,就出了这么大的事情。
    江继岩着人去找黎锋,一来是询问于景渡有没有随身带过来的药,二来是让黎锋去宫中请太医。毕竟于景渡名义上是来清音寺祈福,所以江继岩出面请太医多少有些不合适。
    趁着大夫施针的工夫,江继岩转头看向容灼。
    这才发现容小公子一双眼红得跟兔子似的,显然是吓到了。
    “容小公子……”
    “我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突然就吐血了。”容灼哽咽道。
    “他平日里看着无碍,实际上曾经受过很重的伤,还落下了旧患。”江继岩朝他解释道:“依着大夫的意思,他这病不能激动,情绪稍一剧烈就可能会引发旧疾。”
    “我不知道他病得这么重。”容灼吸了吸鼻子,“我不是故意要和他吵架……”
    “我知道,这不关你的事,你也别往心里去。”江继岩道:“我已近让人去请他从前看诊的大夫了,想必不多时就能到,天色也不早了,我让人准备马车送你回去吧。”
    容灼闻言目光再次落在了昏迷的于景渡身上,眼看就要哭出来了。
    “他会……好起来吗?”容灼问。
    “当然。”江继岩道。
    “可是……他刚才吐了好多血。”容灼低头看了看自己衣袖上沾着的血迹,立在原地不吱声了。
    江继岩一看他这架势,就知道容小公子这是担心他们殿下的安危,不愿意走。
    他如今最怕的就是把容灼裹进来,毕竟这违背了他们殿下的初衷。
    可事情一步步发展,到了现在根本就不是他能控制的了。
    他们殿下从屏风后走出来的那一刻,就注定了今日不会太平静。
    于景渡做了个很长的梦。
    梦里,他回到了尸横遍野的战场。
    在他们占据了绝対优势的那场仗中,他被一柄长枪刺中了心口。
    于景渡几乎感觉不到疼痛,只记得视线中渐渐蔓延的血红,一点点将他吞没其中。
    他的呼吸随着暗淡的视线渐渐变得不稳,身体也随之失去了控制,只有零星残存的意识,勉强勾连着他的感知。
    他感觉自己似乎是被人抬走了,耳边一直不得清净:
    颠簸的木板,嘈杂的询问,以及愤怒的咒骂声……
    “军中怎么会有刺客?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
    “一场仗殿下没挂丁点彩,快赢了被自己人刺杀,传出去你我都自裁算了!”
    于景渡只觉得吵嚷,他很想睡一觉,可耳边的争吵却一直没停下:
    “他为什么要赶尽杀绝?殿下可是他的亲哥哥!”
    “你疯了,这话你心里知道便可,竟敢说出来?”
    “我有什么不敢说的?他贵为一国储君,能干出弑兄这样的事情,还不许我说?”
    “你嚷嚷得让所有人知道,只会给殿下添麻烦而已!”
    吵嚷声随后便渐渐停了。
    于景渡的梦却没停下,他恍惚中又回到了另一处战场。
    染满了血的土丘之上,年轻的宴王殿下双目凌冽,满眼杀机。
    “按着约定援军一入夜就出现,所以咱们算好了时辰发动了突袭。原本是占了上风的……可援军迟了三个时辰才来,当时已经接近午夜了。”
    “殿下,两千八百七十六个儿郎,全军覆没,一个活口都没留下。”
    “他想要的,原是我的命。”于景渡淡淡开口,目光中的冷意却令人不寒而栗。
    这一仗若非临时换将,被围困至死都没等到援军的人,就会是他。
    彻骨的冷意慢慢席卷而来。
    于景渡拧了拧眉,梦回了某个寒冷的冬夜。
    彼时他们的粮草已经被拖延月余,过冬的补给也迟迟没到。
    “陛下当初送殿下出京,看似是冷落,实则是想保住殿下的。”
    “有什么用呢?本王只要不死,就会有人觉得不安。”
    “若非左相回乡前借着酒意朝陛下说那番话,事情或许不至如此。”
    一句宴王殿下最肖陛下,将远在边关的于景渡推上了风口浪尖。
    这话皇帝有没有听进去不好说,但显然有人记在了心里……
    “我军中儿郎枉死的性命,本王定要一一朝他讨回来。
    他既然这么怕本王,那本王这辈子就让他再也无法安枕。”
    心口剧烈的痛楚骤然袭来,激得于景渡呼吸都有些滞涩。
    就在这时,他只觉指间微微一热,由于痛苦而攥紧的拳头被人轻轻掰开了。
    那人手指纤细修长,触感温软舒服,不像他的手那般粗糙宽厚,却带着令人安心的力量。
    于景渡慢慢睁开眼睛,转头看向榻边,便见小纨绔正坐在一旁握着他的一只手,替他掰手指头。対方掰开了还不算,像是生怕他再攥上似的,两只手在他手指上不断摩挲安抚,耐心又认真。
    于景渡使坏似的捉住了掌心的那只手。
    容灼一怔,抬头看向了他。
    两人这么一対视,于景渡才发现容灼眼睛红红的,像是刚哭过一般。
    対方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总算回过神来,起身道:“你醒了……我去叫大夫。”
    于景渡感觉掌心里的手想要抽出去,心里顿时一空,下意识便将人攥紧了些。
    他这会儿病着,神智还不算太清醒,这行为跟耍赖没什么区别。
    容灼以为他要说话,等了半晌也没见他开口,只见他直勾勾盯着自己看。
    “你怎么不说话?”容灼拧了拧眉,一脸担心地道:“青石,你不会……中风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