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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赵梓砚,傅言卿神色不自觉便柔和了许多,轻声道:“不过是个傻子,还有些恶劣罢了。”
    晟雨眉头一挑,看着好友眼中无法掩饰的温柔,甚至带着些许宠溺,不禁若有所思,这恶劣的意味可有些微妙了。
    从晟记离开时,晟雨低声同秦伯说了几句,秦伯点了点头,朝傅言卿行了一礼,恭声道:“东家,过几日我便和大小姐将各个店铺大体经营状况同您详细讲一下。”
    傅言卿回了礼:“劳烦秦伯了。”
    晟雨送她出了晟记,温声道:“过几日我便去寻你,你虽改头换面,但依旧要谨慎行事,尤其是你和九殿下,最好私下接触。”
    “我晓得,你也要小心,账本之事虽未走漏消息,可也要当心,赵墨笺不是等闲之辈。”
    “放心吧。”
    回去的路上,傅言卿一直未说话,傅扬也一直默默跟在她身后。
    “傅扬?”
    “主子有何吩咐?”
    “写封信给岳大夫,如果可以,让影密卫送他入京,便说,性命攸关。”
    “性命攸关?主子可是有哪里不适?”傅扬有些急道。
    “不是我,放心吧,你只管写信便是。”
    赵梓砚今日上朝,景帝见她脸色不好,难得出口询问了几句。而关于出征西境之事,也是让赵梓砚谈谈她的看法,虽然并未多表态,可落在一干大臣眼里,却是别有心思了。这位九殿下孤身一人,又无母妃,更谈不上有家族势力,自入朝来也是存在感颇低,如今陛下态度陡变,这些人精都在暗自揣测圣意。
    之前赵墨笺提出,拿出她府上的一些私藏作为西征军饷,此次上朝,各位大臣俱都上报所能拿出来的银两,景帝坐在上面听着他们或忐忑,或激昂慷慨的话语,神色颇为满意,眼里却是晦暗不明。
    赵墨笺将这些年景帝和萧贵妃赐予的珍宝,连同这些年身为皇女的奉例捐了大半,数额不少,却又不显越矩。
    至于赵梓砚,这些年她有多少东西,景帝心知肚明,看着赵梓砚写上的两千两白银,隐隐有些诧异。一个皇女,只能拿出两千两,实在是磕惨,就连朝中六品大臣,最少的都有八百两。可是对于没有实职,又没有其他赏赐的赵梓砚而言,一次拿出两千两实在让他惊讶。
    看了看册子,景帝并未直说,只是温声道:“梓砚,难为你拿出了这么多。”
    赵梓砚正色道:“儿臣生于皇家,有父皇庇佑,衣食住行皆有人安排,并不需要多少开销,这些年的奉例,我也都存着,再加上府内一些不需要的物件,凑凑也有这些了。边关将士为我大夏出生入死,却经常为粮饷担忧,儿臣不能前往边关,只能略尽绵薄之力。而且比之各位大人的慷慨解囊,儿臣这些实在是惭愧。”
    “难得你有此心,之前你总是不声不响,入朝这些日子,朕还未曾让你历练一番。借这次机会,西境军饷之事,朕便交给你,你可能做好?”
    景帝这话一出,底下一片哗然,西境军饷筹备一事,乃是西征最为关键的一步,如今达官贵族虽然筹集了一部分,可是粮食的购买运送,依旧是问题,怎么如此草率交给从未处理过这等事务的九殿下。
    “陛下,九殿下虽聪慧,可是毕竟年轻,又阅历不足,西征大军军饷一事,乃是命脉,望陛下三思!”侍郎张启山立刻上前,一脸担忧道。
    底下大臣也都交头接耳细细议论着,随后在尚书令开口前,中书令李赋缓步出列,拱手稳声道:“陛下,听臣一言。”
    景帝原本十分不快,可见了他,却依旧耐着性子道:“李爱卿请说。”
    “陛下想锻炼九殿下之心,老臣明白,九殿下虽甚少处理事务,可是性子却是沉稳,之前几次的表现也足以表明,殿下并非莽撞之人,因此陛下所言,并无不可。只是,张大人所言也不无道理,军务大事,不可不慎重。臣以为,陛下可另派一人,与殿下一同处理此事。”
    御史大夫亦是开口道:“臣以为中书大人此举可行。”
    见李赋这般说,底下有部分人也开始附和,虽然反对声亦有,但却也逐渐平息。
    景帝点了点头,目光却落在底下几个皇子皇女身上。他这些年身子不好,是时候该考虑储君了,原本之前便有打算,却因着许多人不安分,只能一拖再拖。如今再拖下去,反而于江山无益。
    赵清书看似很平静,心里却丝毫不比赵墨笺轻松,原本他觉得,赵梓砚对他绝对够不成威胁,可是景帝突然重视赵梓砚,这举动实在反常。
    犹豫片刻,他出列行礼:“父皇,儿臣愿协助九皇妹,一同处理军饷之事。”
    景帝沉吟片刻,却是突然道:“除了这事,宣家勾结朝廷命官私自贩卖私盐一案,仍然未彻底查清楚。老四太急躁,这件案子牵连甚广,朕不放心,决定交给你们中一人去监审。大理寺那边已经将涉案官员收监,就等着开审了。”
    如今几个兄弟姐妹,大皇子已然不在朝中,八皇女身子骨弱,大多在佛堂静养,也就是说,委派的只能是他们几个,选择处理私盐一案,便需放弃军饷的筹备。
    赵清书低眉细思,军饷一事虽说更能表现自己,可是风险也很大,毕竟延误战事,那是罪过不小。而且,私盐一案,谁能保证自己手上干净,如果能插手,无疑是与己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