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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现在不一样了。之所以她前期找投资没有成,那是因为所有的人都想要吞并商左。风凝虽然性格不讨喜,但是她真心看中她父母兄长留下的这份基业。所以风凝急于寻找投资,但断然不会轻率地接受一份投资。”
“可现在呢?当一个人——不只是女人。当一个人在爱情面前的时候,她就彻底不是她自己了。性格变了,理智变了,人也会没有丝毫的底线了。”
“而我跟你说这些,只不过是想要告诉你,现在能阻止她的只有你罢了。”
……
洪钧看着办公室的门将风子受阻隔到外面,前所未有地生出一种手足无措的感觉来。
男人如今如同一个刚刚遇见爱的毛头小子一样。跟愣头青唯一的区别,大概就是他经历的事情多了,不管现在心里慌乱成什么样,面上都能保持着淡定的一批的表情。但装出来的就是装出来的,直到风凝说了两声“请坐吧”,对方才反应过来,同手同脚地坐在了办公桌对面的沙发上。
“正好。”风凝说:“你在这里,我也可以面对面问你。”
鸿钧的小腿肚紧了一紧。
奇怪,这是从来没有过的反应。风凝现在的长相让他没有丝毫的熟悉感,但是那一双眼睛总是会让他恍惚。于是,鸿钧看着那双让他恍惚的眼睛微微弯出了一个小小的弧度。风凝昨日风子受交给她,而今天她又带过来的文件放到了桌子上:“虽然有点自作多情,但我还是想想问问,洪总对我的一见钟情,是真的一见钟情,还是看上了我这个不成器的公司?”
其实常理来说,商左就是求着洪钧下心思谋划,对方估计也不会在意。但理智上理解是一回事,风凝昨晚还是辗转反侧了许久,反复思考自己的公司到底有什么价值,能让这个人说出对自己一见钟情的话来——
她本是心中焦虑。这种焦虑不像是之前无论怎么都拉不到投资的那种焦虑。而是一种面对未知的焦虑。这种焦虑在昨天鸿钧在一众人面前说了那些话之后就有,在鸿钧在某博上发声之后达到了顶峰。直到今天早上,她再一次见到了洪钧,见到了洪钧之后,风凝忽然意识到,之前的那种焦虑或许是不应该存在的。
因为,不只是鸿钧。再次见面,风凝心想:若是最近没有那么多麻烦缠身,我见到这个人的第一面,有很大的概率,也是会一见钟情的。
但是,当这个人站在自己的面前的时候,风凝还是忍不住问上一问。
风凝本以为,洪钧会坚持他那“一见钟情”的说法。
但是,没有想到,在她问出去这一句话之后,鸿钧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皱着眉头想了一想,良久之后,才道:“其实也不是阿凝你所说的一见钟情。”
“或者用另一句话说更合适。应该是——与君初相识,犹似故人归。”
……
男人的眼睛里是一片坦坦荡荡,若是细究的话,很难说里面没有两分柔情在其中。饶是风凝依仗老脸,也被男人这一说给红透了。支支吾吾了半天,终于把话题给转到了另一个方面——
“那好,既然你说你这么频繁来找我,不是为了我的公司。那我接下来的话也不怕得罪你了。”
“反正你对我的公司也没有什么企图。”
还是正事好用,这么一说正事,风凝本来涨红的脸也消下去了一些,她抿了抿嘴,道:“虽然我也觉得,洪氏断然看不上商左这一个小小的公司。洪氏就算是收购商左,也更像是做慈善。但是——我想了很久,还是要跟你说,我不愿意把商左并入洪氏。”
风凝鼓起勇气说出了这番话。说完之后便忍不住偷偷瞟向洪钧。见对方虽然是一言不发,但脸上明显露出了两分诧异的神情,似乎在说:你怎么会这么想?
风凝承认,自己会认为洪氏想要收购商左,的确有碰瓷只嫌,于是那一两分的局促与羞涩就变成了羞臊,最后换成了质问的语气,又一次向洪钧抛了过去:“你不会觉得商左不配让你惦记吧?”
“怎么会?”鸿钧不知道哪里来的天赋,好像在风凝质问的一瞬间就知道自己该回答什么一样,急忙答道:“我的心眼太小了,惦记一个商左的风总已经让我付出了十二分的心力,又怎么有空再惦记一下商左?”
风凝惊呆了。
想不到洪钧还这么油嘴滑舌。
鸿钧似乎也觉得自己说的这句话有点过于不踏实了,于是急忙找补:“况且,商左是你父母和你兄嫂为你们姑侄二人留下来的东西,它对你们的意义非同一般。我是想要真心待你,又怎么会无缘无故地拿走你最为重要的东西?”
风凝:……
不知道是不是鸿钧从创业之后,就已经没有人能让他这么低姿态而深情的说话了。在鸿钧刚刚说话的时候,风凝忽然理解了对方刚刚说的那句“与君初相识,犹似故人归。”她好像不知在什么时候,也曾经见过洪钧这样的一面,对方也是如此正经而温柔地看着她,告诉她:“既然你心心念念,那说明王位对你至关重要。那你去拿就好。”
然而,这画面也不过在风凝的脑海中出现了一瞬。下一瞬,她就狠狠地甩了甩脑袋——王位是什么鬼?朕的大清早就亡了。
但刚刚洪钧的态度无疑是加分的。风凝愈发如同一只恃宠而骄的小狐狸一般:“我也不用接受你的注资了。昨天你的那番话之后,好几个老总找我,问我愿不愿意接受他们的支持。我已经选好了几个人选,等下午的时候就去拜访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