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里，他颤抖着声音问。
    席扬没有给他回复。
    周启荣想要拿开手，席扬忽然用力抓紧了他的手，不让他离开。
    “你那天到医院里面去的时候我看到了。”
    “我去见过你的主治医生，具体的病情我不太清楚。”
    “但我想应该是因为我而起的。”
    “既然是这样，以后医院你就不用去了，我会陪着你将病给治好。”
    “你也好好治病，可以吗？”
    席扬没有回头，他看着远处的密林说。
    身后的周启荣一直不出声，席扬以为他没有听见，他缓缓回头，随后看到的一幕让他难以置信。
    周启荣在哭，无声地流眼泪，他满脸都是泪水，眼泪还在不停地流着，像是根本就停歇不了。
    哪怕席扬伸手去给周启荣擦拭眼泪，但是没有用，眼泪始终都在流淌着。
    席扬手指上都是周启荣的眼泪，而随后周启荣却笑了起来。
    “谢谢你，席扬。”
    “真的，谢谢你，席扬。”
    周启荣哽咽着哭着说谢谢。
    席扬手指在颤抖着，周启荣直接就蹲了下去，他蹲在席扬面前，手直接就抱着席扬的腹部，他还将脸都给埋在席扬的腹部，席扬手停滞在半空中，周启荣哭得悄无声息，可是席扬感知得到，对方的眼泪浸透他的衣服，浸透到了他的肚子上。
    好像都沾染到了腹部那条长长的疤痕。
    席扬感觉到疤痕有点不舒服，他想要推开周启荣，可是当手落在周启荣脑袋上的时候，却只是将对方的头给轻轻抚摸着。
    席扬闭上眼睛，他扬起头，周启荣的眼泪也让席扬心底痛了起来，他们错过了两年多。
    这两年里，他们都承受着分别的痛苦。
    周启荣逃了，席扬自己，他什么都不去问，也不去查，他的那些表现，未必不是另外一种形式的逃。
    如果不是因为孩子，席扬想他和周启荣现在多半不会再一起。
    他们会慢慢变成陌生人，各自有着自己的人生。
    想到曾经有那个可能，席扬心也忽然痛了起来。
    席扬身体微微发抖，周启荣发现到这一点，立刻就站起来，他抓着席扬的手，自己分明还难受着，却第一时间关心席扬的身体。
    席扬眸底闪烁出泪光，周启荣发现自己把席扬给惹哭了，抱紧了席扬，不停和席扬道歉。
    “席扬你别哭，都是我不好，全都是我不好。”
    “你随便打我踹我，让我滚都行，我马上就滚。”
    “你别哭，你千万别哭。”
    席扬如果哭的话，那就跟刀子在他心口上割，周启荣抬起席扬的头，快速将席扬眼尾的泪水给抹开。
    席扬看着周启荣着急的样子，对方脸上还都是泪水，那画面忽然有种好笑感，他噗嗤就笑了出来，周启荣一愣一愣的。
    席扬用力吸了吸鼻子，不让自己再难受下去，他也拿自己衣袖给周启荣擦拭脸上的泪水。
    “你也不准哭了，多大的人了，都是当孩子爸爸的人，还这么哭，被人看到怕不得笑死了。”
    “席扬？”
    他是孩子爸爸？
    席扬会让孩子叫他爸爸！
    “我是孩子爸爸，席扬，真的吗？”
    周启荣激动不已，抓着席扬的手，激动到快语无伦次了。
    “你不是孩子爸爸，那谁是？总不能孩子是我一个人搞出来的。”
    席扬笑着，声音还是微微堵着，开始明显在笑。
    周启荣嘴唇都在颤抖，半天没有说出来一句话。
    “过去那枚戒指我不知道放哪里了，你另外再买一个给我。”
    席扬话题转的飞快，一下子转到戒指上面。
    但是周启荣也几乎是瞬间明白了席扬的意思，好，一会我就去买。
    周启荣眼睛还是红的，可是喜悦忽然就弥漫在他眼睛里还有脸上。
    席扬被周启荣抓着手，对方太过激动了，席扬咳嗽了两声。
    “感冒了？”
    周启荣马上就脫了自己外套披在了席扬的肩膀上，席扬立刻感受到来自周启荣的体温，还残留在衣服里面，他抓着衣服边缘。
    “以后不管有什么事我们都一起面对，别再离开我。”
    “再有下一次，我不会再原谅你。”
    席扬给周启荣警告。
    “我不会再走，绝对不会。”
    “你相信我，我不会再离开你和孩子。”
    周启荣把席扬给抱到怀里，他没有那一刻像现在这样开心，他用力搂着席扬。
    “谢谢你，席扬。”
    “我好高兴。”
    席扬看向远处湛蓝的天空，他也同样是高兴的。
    第35章 满月酒（十六更）
    ▍交给周启荣来弄
    周启荣想大概这就是天堂, 如果这都不算是天堂，那么什么是天堂。
    席扬允许他在这个家里呆着, 他认可了他是孩子的爸爸, 周启荣从来没有这样开心过，开心到笑容随时都挂在脸上，好像他的整个世界都明亮了起来。
    席扬是没想到周启荣会开心成这样, 他还给了他两耳光，结果这个人脸颊都是红的, 还有点手指印，但是他看向自己的目光却随时都充满着爱意。
    席扬都马上有点不适应了。
    这点改变对于他来说，也是他想了一段时间才下定的，最初的时候他不是没有忐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