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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搞得一团糟,蛋糕砸在地上,奶油飞的满地都是,他的父亲在发狂,他的母亲待在书房反锁着门。
    门突然咔哒响了一声,程斯蔚抬起眼,魏方宇又出现在门口。
    “我上次说的不清楚吗?你别再来了。”
    “爸——”
    “我不是你爸。”魏方宇看了他一眼,“以后不用来了。”
    门再次关上,程斯蔚抿嘴笑了一下,抬头对上站在阳台表情尴尬的老人,程斯蔚抬手给她打招呼:“那我先走了,您注意身体。”
    原路返回,快到小区门口的时候,程斯蔚掏出手机看了一眼,还不到六分钟。果然,程斯蔚走出小区大门的时候,看到站在车旁的沈峭,他正在低头看手机,手里拎着一个白色塑料袋。
    “买什么了?”程斯蔚走过去,低头看沈峭手里的袋子。沈峭把手机关上,放回口袋,扯开袋子给程斯蔚看
    “甘蔗汁。”沈峭说。
    里面只有一杯,绿色封膜上画了一个菠萝头小人,隐隐约约,程斯蔚能看见软塑料杯上的水汽。程斯蔚接过来,插上吸管,喝了一小口。带着凉意的清甜顺着口腔往下流,令人厌烦的暑气好像瞬间消失了,程斯蔚一连喝了好几口,甘蔗汁很快见底。
    “你为什么只买一杯。”程斯蔚问,见到沈峭没有回答的意思,程斯蔚得出结论,“这是你买给自己喝的吧?”
    他猜对了,沈峭垂眼看他,很平静地说:“我不知道你要喝。”
    抢了别人的东西,程斯蔚也不觉得尴尬,他一口气把甘蔗汁喝完,说:“在哪里买的?我再买一杯赔给你。”
    “不用。”沈峭拒绝地干脆利索,他绕到车那边,正在拉车门的时候,程斯蔚突然开口喊他他的名字,沈峭抬起眼朝程斯蔚看过去。
    “我爸压根没让我进门。”隔着一个车的距离,沈峭看见程斯蔚在笑。
    “其实我本来有点儿难过,但是抢了你的甘蔗汁以后,我好多了。”
    沈峭好像正在考虑措辞,过了一会儿,才开口说:“那就好。”
    “你就不能说点别的吗?”程斯蔚走近一点,手搭着后视镜。
    在等待沈峭再次开口的时候,路边的灯亮了起来,橘黄色的光充满整条街,就连沈峭,也变成了橘黄色。他忽然发现,沈峭是第一个等待他的人,这个等待,是真正意义上的等待。不是以前那些人,在等他的时候会在手机上打几盘斗地主,又或者点支烟满大街晃悠,在他快要出来的时候,掐着点回到车上。
    “该回去了。”沈峭终于开口,声音很低,说出口的下一秒就消失在风里。
    程斯蔚点点头,要拉车门的时候,忽然听见车那边,有人问:“还喝甘蔗汁吗。”
    手指好像突然被车把手烫到,程斯蔚缩回手,看还站在车那边的沈峭。是很蹩脚的安慰话术,但又很适合沈峭,或许也是他安慰人的极限了。程斯蔚捏紧手里的空塑料杯,冲沈峭笑了一下,说:“喝饱了。”
    第23章
    中午吃饭的时候,贺莱端着餐盘坐在程斯蔚对面,程斯蔚正在看手机,贺莱一边用筷子扒拉碗里的米饭一边偷瞄他。几分钟后,贺莱还是憋不住,开口问他:“你跟林娅迎吵架了啊?”
    “没有。”
    “还说没有。”见程斯蔚始终低着头,贺莱索性坐到他旁边,把餐盘移到面前,接着说:“林峥都给我说了……这次是她过分了。”
    程斯蔚轻笑了一声:“还好吧,她说的也没错啊。”
    这个话题没办法再继续,贺莱喝了口汤,凑到程斯蔚旁边看他的手机:“看什么呢?”屏幕上是一张源城地图,远在郊外的一个地址被标了红色小点,贺莱眯着眼看了一会儿,轻声念出来:爱宠纪念馆。
    “你什么时候养宠物了?”
    程斯蔚没说话,他把具体地址发给陆丰,然后手机倒扣在桌上:“朋友的。”
    时间已经耽搁了太久,现在天气热,尸体容易腐烂,虽然这事儿沈峭没再提过,但程斯蔚一向说到做到。陆丰很快回了消息,说下午就会开车过去,手机紧接着又震了一下,程斯蔚低头看了眼,是沈峭的信息,问他是不是会准时下课。
    沈峭只会等,从来不主动问。
    程斯蔚拿起手机走到过道,找了个还算清净的地方,给沈峭打了个电话,提示音只响了一下,对面人接起来,声音低低的。
    “喂。”
    “你是有事吗?”程斯蔚直接问。
    沈峭没有回答,过了一会儿,才接着开口:“如果你按时下课的话,就来得及。”
    旁边的百叶窗不知道被谁拉开,菱形光影落在程斯蔚的手背上,他往后撤了一小步,问:“是去狗场还是去帮人要债?”
    电话那头出现女人的声音,用不太标准的普通话说“小伙子这儿不能停车啊”,听筒传来衣料摩擦的声音,细细碎碎,顿了顿,程斯蔚把手机放得离耳朵更近。过了好一会儿,沈峭的声音才再次出现,还是模棱两可的回答。
    “有点事要办。”
    程斯蔚无声地笑了下:“那就是帮人要债了。”
    电话那头很静,算是默认,程斯蔚抬头,看了眼正在偷吃他碗里排骨的贺莱,语气轻松地说:“那你好好办事,多要点钱出来。”
    话说完的下一秒,程斯蔚听见那头轰油门的声音,然后沈峭很老实的回答他,说:“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