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担心找不到本站?在百度搜索 新御书屋 | 也可以直接 收藏本站

第98页

      贺莱露出有些疑惑的表情,程斯蔚身体向后,靠着沙发,眼睛盯着头顶被黑线分割成无数个方块的天花板,用只有自己能听得到的声音嘟囔:“这才哪儿到哪儿。”虽然不知道程淑然打算怎么处理,但他太了解自己的母亲,程淑然不会输的,更不要说对手是魏方宇。
    几个坐电梯下去,林峥的课已经错过一小半,他也没有打算回去的意思,便跟着程斯蔚和贺莱一起去图书馆二层。二楼冷气开得足,电梯门刚打开,贺莱从喉咙里发出一声满意的感叹,林峥有些嫌弃地看他一眼,一副不想跟他站在一起的模样,快步走出电梯。
    在二层角落找到一张空的方桌,贺莱一本习题还没翻页,就从口袋里掏出手机,邀请程斯蔚他们跟他一起战斗。程斯蔚在键盘上敲了一串字,眼睛盯着屏幕,干脆利落地拒绝。林峥拗不过贺莱的软磨硬泡,最后还是拿起手机,一边打开游戏一边说:“就打一把啊。”
    伴随着子弹连发的游戏声,程斯蔚电脑文档上的几行字删了又写,反反复复几次,忽然亮起的手机屏幕终于打断程斯蔚程式化般的动作。
    是沈峭,下一秒,程斯蔚拿起手机。
    【吃饭了吗。】
    一条再简单不过的信息,程斯蔚抱着手机笑,没怎么犹豫,程斯蔚给沈峭回了条信息:我也爱你。这次沈峭回信息的时间间隔有点长,程斯蔚甚至能想象到,在看见信息时沈峭的那张有些呆愣的脸。
    一分钟后,手机震了一下,程斯蔚点开信息,看见对话框里的几个字。
    【我也爱你】
    一直莫名烦躁的心脏好像被安抚下来,程斯蔚不知道沈峭到底有没有看见新闻,不过就算看到了,沈峭也不会问,如果程斯蔚需要的话,沈峭也可以假装没看到,并且一辈子都不问。
    盯着那条信息看了几秒,程斯蔚放下手机,把文档上的那三行字全部删除,开始从头写。
    临近下午,程斯蔚的文档已经写满四页,贺莱在旁边已经睡了不知道多久,林峥盯着手机,眉头揪在一起,一副冤大头的模样。程斯蔚打算叫醒贺莱的时候,原本安静的图书馆突然一阵躁动,隔壁桌的窃窃私语传到程斯蔚耳朵里,具体内容听不太清,但偶尔冒出的“程”字还是迅速被程斯蔚捕捉。
    同时听见的还有林峥,隔着桌子,程斯蔚看见林峥抬起头。
    电脑屏幕切换到当地新闻,页面正在加载的时候,林峥站起来走到程斯蔚身后,顺便伸手拍了一下贺莱的脑袋。
    “……干嘛啊。”贺莱直起身子,睡眼惺忪,视线瞟到电脑网页的同时,贺莱的睡意顿时一扫而空。
    这次,程家霸占了快讯热点,一串黑字标题起的比早上那个更厉害。
    【程淑然与丈夫不合的原因竟是丈夫无法生育】
    看见这串标题,贺莱和林峥都忍不住去看程斯蔚,但程斯蔚面上没有一点意外,指尖按着触摸板,往下翻了一页。
    这是一家当地二流媒体的采访,被采访人据说是程淑然的心理咨询师,新闻篇幅不算长,但文字精炼,短短几行讲述了程家女主人这么多年为了怀上孩子的不易,无法生育的丈夫在多年相处来脾气越发怪异,而她一方面为了安抚丈夫领养了一个孩子,另一方面又忍受着痛苦去接受人工受精。
    文字下方,还配了一个将近一分半钟的音频,程斯蔚根本不需要点开,因为隔壁桌已经有人正在播放。音频里,程淑然的声音听起来脆弱又可怜,言语之间充满着想当母亲的渴望。
    寥寥几句,一个强大又柔软的女性角色立起来了。
    身旁林峥和贺莱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话,程斯蔚合上电脑站起来,声音冷静:“我先走了。”
    贺莱原本想说什么,站在旁边的林峥伸手碰了他一下,贺莱闭上嘴,林峥看着程斯蔚,点点头说好。
    看着程斯蔚消失在电梯口的背影,贺莱收回视线,靠着椅背,小声嘟囔:“所以……程斯蔚他,是私生子?”
    林峥皱着眉,没有反驳。
    第65章
    从图书馆出来一直到校门口,在很长的一段路里,程斯蔚都没有抬过头,跟周围有没有人打量他无关。在小的时候,他也曾经疑惑过为什么自己的妈妈不在身边,但这种疑惑很快被客厅里堆满的玩具打消了。长大之后,他逐渐理解程淑然,世界上的母亲有很多种,有愿意花费大把时间在陪伴孩子身上的,也有像程淑然这种,事业高于一切的。
    他知道程淑然不会输,但在听见那段音频时,他还是很想笑。为了扳回一城,程淑然可以放弃很多,包括剥夺魏方宇的尊严,还有毫不留情地爆出自己儿子的身世。
    “我的丈夫没有生育能力,我没有跟别的男人厮混,虽然儿子的确是私生子。”
    程斯蔚把帽檐压低,视线被挡住大半,只能透过一小片视野判断学校大门是开着的。跨过门槛,程斯蔚闷着头往前走,走了没有几步,面前阴影将他全部笼罩,很快,视线里出现了一双白色球鞋。
    不知道别人有没有看鞋识人的本事,但程斯蔚现在确实拥有了这项特异功能,从遇到沈峭开始。
    程斯蔚慢慢抬起头,盯着沈峭眯了眯眼,慢半拍地问:“你来了啊。”
    “嗯。”
    程斯蔚的目光一直停在沈峭脸上,他没说话,沈峭就站着不动,像从蜡像馆逃跑的英俊蜡像。帽檐压得太低,程斯蔚看不到沈峭的全脸,但他太想看了,停了两秒,程斯蔚伸手把帽子摘掉,迎着刺眼日光,认认真真地把沈峭从头看到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