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时务者为俊杰。席阳这么劝自己,留下了一句“爷爷找的护工一会儿就来”，转身快步走了。
    等他走了，林珞珞问身边慢条斯理吃饭的人：“他来说什么了？”
    “什么都没说。”席灵玉说，“我只是想逼逼看，看他能不能说实话。”
    “那他说了吗？”林珞珞问，“是不是他推的人？”
    “没有。”席灵玉夹了一筷子白米，“不过即便他不说，也跑不过是他们家人干的。”
    “可是没有证据，怎么办？”林珞珞搓着炸鸡的包装袋，“明知道就是他们……”
    “等吧。等她醒了，或许就知道了。”
    林珞珞转过头看着她：“或许？”
    “万一又跟以前一样，那就是玉皇大帝来了，都找不到证据了。”席灵玉吃完最后一口饭，把外卖盒子收好，放到袋子里。
    想起之前席灵玉跟自己吐槽过方莹做的事，林珞珞叹了口气，咬着吸管。
    席阳临走前提的护工果然没多久就来了，席家联系方式留的竟然是席灵玉的。
    “您好，请问病人在哪间病房？”
    “icu。”
    电话那边的护工有些惊讶：“还没出来啊？之前跟我说的不是这样啊。”
    本就不怎么放心席家招来的人，席灵玉说：“还不确定什么情况，不如你回去问问雇你的人，取消这一单吧。”
    “不是你雇的我吗？”
    “不是，我给你个联系方式。”席灵玉把席文耀的手机号发给了护工，转头自己打开了平台的软件，物色起了护工。
    林珞珞也跟着一起看：“这个有多次照顾病人的经验。”
    “恩。”席灵玉标记了一下，继续翻。
    等外婆跟威尔来的时候，席灵玉也挑好了人，谈好了情况。
    之前被打发走的那个护工倒是也没找过来，不知道是不是席家取消了委托。
    晚上八点的时候，方莹总算是从icu转到了普通病房，不过人还是没醒。
    医生说，方莹是头部多处受创，生命没什么危险了，就是能不能醒、什么时候醒说不好。
    闻言，林珞珞心里有点打鼓：也就是说，也有可能醒不过来吗？
    以席家的财力来说，即便方莹醒不来，成了俗话说的植物人，也能在医院里住着最好的病房，可是……外婆会很伤心吧？
    还好跟医生谈话的时候，是林珞珞跟席灵玉单独去问的，没有当着外婆的面说。
    “护工待会儿就来了，陪床的床位就两个，外婆您还是回去吧。”
    “是啊，这病房虽然是vip套房，可地方就这么大一点，人少了反而方便。”
    外婆看着床上还紧闭着双眼的人，叹了口气：“我在待一会儿，一会儿再回去。”
    看外婆这样，两人也只能默默叹了口气。
    外婆一直待到十一点才走。这期间，席家的人别说来探望，连个电话都不曾有。
    虽然林珞珞跟席灵玉还拉黑着他们，但平时都能把电话打到林家再转过来，今天怎么就不行呢？
    趁着护工去洗手间，林珞珞感慨：“她这大半辈子，到底图什么呢？”
    “谁知道呢？”席灵玉站在窗边，看着楼下没有一个人的小花园。
    两张陪护床，护工一张，林珞珞跟席灵玉挤着一张。
    “你明天回家吧，”席灵玉把人紧紧搂在怀里，防止人翻个身就掉下去，“她现在已经转出来了，不用担心了，你回去上课吧。”
    “没事，我这个月也没什么课。”林珞珞说，“等她醒了再说吧。”
    “万一……”
    林珞珞伸手按住她的唇：“没有万一，就算是以为了外婆，阿姨也会醒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林珞珞的话起了作用，第二天上午八点多，方莹，醒了。
    “我怎么在这？”方莹看着周围的环境，有些茫然，“疼……”
    林珞珞赶紧去叫了医生过来。
    医生看了看情况，问了几个问题后说：“这是正常现象，头部受到创伤后是很可能忘记发生了什么的，就是俗话说的‘摔蒙了’。不过大部分人在过一段时间后，就会慢慢想起来的，倒不是大问题。”
    看来想从方莹那里得知发生了什么，还真是有点困难。
    方莹醒了，席灵玉就赶紧给外婆打去了电话。
    电话那边的外婆长舒一口气，没过多久就跟威尔赶了过来。
    “告诉那边了吗？”看着依旧没有席家人的病房，外婆问两人。
    林珞珞摇摇头，小声说：“还没呢。阿姨好像忘了摔下来之前发生了什么，灵玉说，不想让席家人过来编谎话误导她。”
    “那还能想起来吗？”
    “医生说大部分人都能想起来。”
    闻言，外婆松了口气说：“那就好。”
    “妈，你怎么也来了？”看着外婆，病床上的方莹用气声说。
    大概是连外婆最近一段时间在京都也给忘了。
    “来看你被那家人折腾死没有。”看着这样的方莹，外婆就恨铁不成钢。
    “妈，你误会……”
    “我没误会！”外婆坐在她床边，看着她说，“你还记得你是怎么成这样的吗？”
    “不记得。”
    “是他们家的人把你从楼梯上推下来了！”
    老太太话一说完，林珞珞就发现方莹的眉头皱了起来，也不知道是在回想之前的事，还是单纯觉得自己爱的人被污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