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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池辉:“我认真……”
    啪。
    一碗没有葱没有香菜没有蒜末的牛肉面放下来,打断了两个人。
    钟溯:“趁热吃。”
    “喔。”夏千沉点头。
    钟溯转而看向徐池辉,换上服务员的标准微笑,“结账吗?桌上扫码就可以结。”
    “好。”徐池辉也笑笑。
    汤面腾着热气,炖煮软烂的牛肉散发出卤汁层次丰富的香味,夏千沉吞了一下口水。
    “吃完你先回去。”钟溯说,“今天会很忙,别在这等着。”
    其实夏千沉也看出来了,忽然之间觉得自己来得很不是时候,他并不是有意打扰,但实情却实在说不出口。
    “吃啊。”钟溯催他,“不辣的,面也过冰水了。”
    夏千沉机械地点点头。
    ——
    “你这个假期都要去餐厅吗?”夏千沉问。
    钟溯回来的时候很晚了,将近十二点。
    “不啊,就今天老板问我能不能过去帮帮忙,因为今天店里两个人同时请假。”钟溯左右活动了两下脖子,换鞋进来,“你昨天说衬衫纽扣掉了,我跟老板娘要了点针线,拿过来吧。”
    夏千沉坐在落地窗前的地板上,他面对着落地窗,所以他要先回头。
    回头看过来的时候,整一个落寞沮丧又凄凉。
    遂问他,“怎么了?怎么这个表情。”
    夏千沉摇摇头,“今天……不好意思啊。”
    “如果你是因为今天非要开超跑送我去餐厅而道歉的话。”钟溯走过来蹲下,他买了牛奶还拎在手里,“那没关系,我原谅你了。”
    “不是,其实今天……”
    “你今天没有其他事情需要道歉了。”钟溯打断他,“哪件衬衫?”
    “棕色格子。”
    夏千沉有些后怕,他今天在餐厅真的差一点就坦然出柜。
    他能猜到徐池辉也是Gay,徐池辉面对自己的时候恨不得开个屏。
    但他对钟溯是模糊的,他嗅不到钟溯身上任何关于Gay的气息。
    所以他有些后怕,如果当时自己嘴快说出来了。
    那么他就把钟溯放在一个「与Gay同居」的尴尬境地里。
    诚然,全世界的Gay都知道要远离直男,不要对直男有任何掰弯的妄想。可为什么还有那么多Gay深陷「我一定可以掰弯他」的幻境,因为直男对男生,没有边界感。
    钟溯很温柔地在他后脑勺揉了两下,“别坐地上了。”
    没有边界感。
    直男们理所应当地觉得,都是男的,怎么怎么一下怎么了嘛。
    抱一下怎么了嘛,摸摸又怎么了嘛。
    就是这些没有边界感的行为,迷惑了Gay的理智。
    夏千沉需要反复在大脑里吟诵「钟溯铁直男」五个字才能维持清醒,然后从地上爬起来,“谢了。”
    “小事儿。”
    钟溯穿针引线的功夫相当了得,夏千沉晚上不爱开最亮的那个灯,因为他喜欢从落地窗往下看。
    沙发展开成床后就没再收回来过,两个人要么坐餐桌边,要么坐地毯。
    “你手艺可以啊。”夏千沉来地毯坐下,靠着沙发,垂眸看着他缝扣子。
    钟溯手上一顿。
    夏千沉心里一凉,心说毁了,怕不是直男耿直的脑回路终于反应过来了?想让自己解释一下徐池辉为什么会暗里跟着自己摸到了餐厅?
    为了缓解尴尬,夏千沉跑去墙边打开客厅顶灯。
    然后钟溯说:“啧,果然缝歪了。”
    “没事,我要是早点开灯,就不会缝歪了。”
    钟溯停下手里的动作,难以置信地偏头,眼里写满错愕,“你今天怎么回事,认了两个错?我没在你牛肉面里下药啊。”
    他甚至分辨不出钟溯是认真的,还是在装傻充愣。
    “成长了。”夏千沉说,“毕竟要一起跑环塔,万一你一个不顺心把我往悬崖领,不值当。”
    钟溯打趣他,“以你的车技,让副驾驶这边先着地不是基本操作吗?”
    “倒也是。”夏千沉点头,看纽扣,“还行啊,没看出歪了。”
    钟溯把衬衫抖了抖,拽平给他看,“你正着脑袋看。”
    “喔,是歪了。”夏千沉正回脑袋,“没事,就歪了一点,无伤大雅,你针线活不错啊。”
    “小时候跟景燃奶奶绣花来着。”钟溯把他衬衫三两下折起来,“要不要在你赛服上绣个史迪奇?”
    “那不行,赛服是广告位,迪士尼又没投资。”
    钟溯去把衬衫放回他衣柜,“确实,要不绣你内裤上?”
    “我嫌扎。”夏千沉也爬起来,去把牛奶放进冰箱,“明天公布赛段了,我们几号出发?”
    钟溯没有关衣柜,退开两步,观察了一下他整个衣橱,拿出一件看上去够厚实的棉袄,“发车仪式前五天走。”
    说着,他又拿出两件毛衣,摆在顺手的位置,“到时候租辆车,路上教你飞沙梁。”
    夏千沉拿了一颗胶囊咖啡放进咖啡机,摁了一下,然后靠着,环抱手臂,“好。”
    “你的生日要在沙漠里过了。”钟溯笑着看过来,“那地方不卖蛋糕。”
    “我还没矫情到那个地步。”夏千沉说,“我知道娜娜告诉你我矫情,我那不叫矫情,我那是讲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