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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页

      娜娜眯缝了一下眼睛。
    “娜娜。”钟溯和她打招呼,然后有些不好意思地说,“给你添麻烦了。”
    “小事儿。”娜娜笑笑, 接着眼神有微妙的变化,看了看不远处假装看风景的夏千沉,干脆开门见山,“我以为你俩是好兄弟, 结果你们……在起草离婚协议?”
    钟溯干笑了两声,“没有……没打算离。”
    ——
    SS6的飘子塘沙石赛段依然是取消状态,大雨过后,附近受洪涝影响的居民需要从那条路互相救助,赛会也跟着一起帮忙。
    但多亏了SS6取消,让维修工有充足的时间修车。
    SS5的赛段,夏千沉没有领航员,这辆车被撞得……头破血流。
    领了新的工作证后,钟溯和夏千沉去仓房一起修车。
    翼豹实在是有些……惨烈。这次跟来韶关的维修工是标准配置的12人,4个大工,8个小工,还有他们俩,14个人围着翼豹战成一圈,14双眼睛齐齐凝视着它。
    场面一度很像追悼会……
    “咳。”一位大工先一步开口,“初步肉眼可见的车损是……”
    “是……”大工顿了顿,“夏千沉你应该都知道了吧。”
    夏千沉嗯了声,“外伤我都知道,内伤呢?”
    “水箱爆了,你带着爆裂的水箱在热车状态下强行开回来,发动机受损,不过没事,我们带了备用发动机。”
    大家跟着静默了四五秒后,另一位大工接着说:“车架损伤比较严重,我们得拉去市里找个车厂做修复,到时候加点钱让他们给加急。还有,我们需要买新的碳陶刹车,防冻液,变速箱油,只有24小时了,人手不足,我和老刘开运输车进城找车厂,你们剩下的人分头去买配件。”
    大家跟着点头,最后大工把需要的配件发在微信群里,大家收到后立刻原地散开。
    24小时,包括娜娜在内,所有人穿梭在韶关市区的汽配城,挨家挨户问配件。
    从太阳高悬到突降阵雨,夏千沉和钟溯躲在冰镇酒酿的推车大伞下面,叼着酒酿吸管,头顶伞面噼里啪啦地被砸着。
    “还要买什么来着?”夏千沉问。
    “大工说可以的话再买一组碳陶刹车,要买Pagid的。”钟溯说。
    好在这只是雷阵雨,下了没十多分钟就停了,卖酒酿的老板也跟他们闲扯了十多分钟,临到老板要把自己家单身大三在读的外甥女介绍给夏千沉的时候,雨停了,两个人紧急告辞。
    又奔波了两家店,买到刹车片,回去维修站。
    车架已经回来了,虽然它起初看上去撞伤相当可怕,但万幸都是皮肉伤,没有伤及筋骨。
    时间已经是傍晚七点过十分,随便糊弄了一口晚饭,所有人投身修车。
    常见的损伤是后悬挂断裂,矫正大梁,调校转向机,小工们处理支离破碎的前挡风玻璃,后视镜,还有焊接工作。
    晚上十点之后,夏千沉和钟溯两个需要比赛的人被勒令回去休息,剩下的人继续通宵工作。
    次日,SS7。
    SS7是韶关站的最后一个赛段,长赛段穿过一个村子向山上开,中间有追速度的40公里沙石,沙石8个急弯,一座桥,和一个长山地后,是终点。
    令人激动,翘首期盼的最后一个赛段,维修工们睡了一地。
    翼豹点火出发,维修站里,只有一个靠加了两个浓度咖啡的娜娜还在支撑着。
    序列式变速箱今天依然丝滑,副驾驶重新有人的感觉很不错,夏千沉和钟溯已经有了无须言语的默契。
    雨刮器在副驾驶的脚下,是一个触控点,需要副驾驶用踩的控制。有些配合不太精妙的车手和领航,在雨天需要车手不停的说「刮」,仿佛一只会开车的青蛙。
    精诚合作的两个人不需要多余的话,雨刮器配合得恰到好处,精准地在夏千沉需要的时候刮前挡。
    没有下雨,但留在树叶上的雨珠随着赛车高速行驶被震下来,堪比下雨。
    “注意路面。”钟溯说。
    当领航员说要注意路面,而不特指距离多少有什么东西,说明这段路面全都是需要注意的东西。
    路很颠,两个人在车里随着路面同步摇晃,翼豹一直在提速,强悍的避震悬挂和阻尼都在不停地对赛车手说:我顶得住。
    飞坡落地,一记强烈的震起,到这里,就进入本次韶关站的恶魔赛段。
    这条号称「高达来了都挠头」的赛段,难点在于没有人能开快,连续的急弯和窄桥,每年都有领航员在这里指错路。
    SS7,第九名的夏千沉成为赛季首战积分守门员,虽然落去第十,但保住了站点积分。
    “怎么回事?”景燃问,“我还没看你们的录像,怎么还掉名次了?”
    回到A市后,进入假期,站点赛第十名的奖金连车损都负担不起,但起码有了站点积分,也就是说,及格了。
    三个人坐在淮扬菜馆里,景燃给他们接风洗尘。
    “说来话长……”夏千沉喝了口水,“大概就是我们开到飞坡落地然后接桥的那个地方,出现了一群狗……”
    景燃蹙眉,“按喇叭吓走呗。”
    “按了。”钟溯说,“问题在于,那群狗在打架,它们的叫声比喇叭声还大。”
    夏千沉叹气,“战况焦灼,我们就决定不从桥上走,涉水过,因为那个河的水挺浅的,我们都觉得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