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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行了十几阶,周身隐约的至纯威压便更加浓郁起来,更有那恼人的不断刮着她脸颊的风。然而这一切却并未叫她感觉有半分不适,只在心中越发生了几分趣味。
    可惜了,那些东西找上她的时候怎么不去好生打听打听?
    身为曾经的位面之女,她巴不得多出几个叛逆的天道之子来玩儿玩儿,又怎么可能会帮他们把这些小家伙们生出来的意识抹杀殆尽?
    梵玥呀,可是唯恐天道不乱,忍不住过来帮一帮这些天道之子们呢。
    这是第一个小世界,里面的天道之子是如今身为凌云宗隐雪峰峰主的桑云归。
    她并非是人族,而是一只血脉再纯正不过的火凤。然由于当年她父母触犯族规被驱逐出妖域,后又在阴差阳错之下欠下凌云宗一个人情未还,竟是将自己的亲生女儿抵押似的扔在了凌云宗任劳任怨。但这两人一路惹着仇家,早早地便死了,可怜桑云归彻底没了去路,只得跟着凌云宗内一位长老修炼。
    也幸而她天赋极高,较这些内门弟子来说更是勤勉数倍,这才得以在心怀异族排斥之念的人族堆里勉强寻到了生存之地。数百年后于除魔之战上大放异彩,终是被赐隐雪峰,成了如今的隐雪峰峰主。
    若照这般来看,桑云归的一生虽坎坷艰难,却也应是一本奋发不休的女强传记才对。
    她不似同族的身处妖域中的凤凰那般张扬凌厉,性子是极为温柔平和的,只心中藏着一股子韧劲和洒脱,也难掩血脉中对自由翱翔于天地间的向往。
    可是,就在梵玥来到的这个时间点后不久,桑云归的整个人生都会因一个男人的出现而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曾经胸怀骄傲与不屈的火凤会因所谓的一见钟情而对这个男人死心塌地、想尽了办法地靠近,不惜低头屈膝迎合男人的喜好,甚至是开始与那男子身边的众位红颜知己争风吃醋、暗自较量。可谓是将雌竞二字刻入了骨子里,把恋爱脑三个字明晃晃地贴在了脑门儿上。
    不仅叫世人看尽了笑话,也叫她前半生的一切努力尽化乌有。
    ——毕竟就在这个男人出现前几许,桑云归的父母与凌云宗签下的契约便将要到期。那时的桑云归心中所思所想的,不过是快快挣脱牢笼,从此天地再无拘束,便可以肆无忌惮地展翅上九天揽尽云与月。
    何曾料到这命运如此残忍,提着她身上无形的线,将她刻画成了自己最厌恶且不屑的模样。
    又是一阵刀子似的风吹过,将梵玥头上本就摇摇欲坠的发带彻底挂断,让这满头青丝糊了她自己一脸。
    梵玥好脾气地为自己拨好了头发,随后身子晃了晃,脚下像是不经意间被风吹得凌乱地朝身旁走了几步,好不容易稳住步伐,却是不住地抬手捂上了额头,背脊弯了弯,脸色苍白如纸,再也熬不下去了,身子一侧,便在前后众人低低的惊呼之中直直沿着悬空的一边掉落进了漂浮着的云雾之中。
    她懒得爬了。
    心善纯良的大凤凰应是不会放任她一个弱小可怜的孩子被摔得粉身碎骨的,对吗?
    果然,甚至就在梵玥掉落下去的那一刻,一阵呼啸的气音便自远处传来,她的身子瞬间落入了一个温热柔软的怀中,女子身上的香味并不似浓郁的花,反倒像是平和坚韧的草木,仿若沾了些清晨的露珠,因而添了两分清冽之感。
    桑云归赶忙接住了这孩子,心中微微松了口气。此时掐指为这孩子添上一层灵力罩,不再叫那些凛冽的寒风伤到她,这才一挥羽翼,带着怀中的孩子直直飞上了问道长阶的顶层。
    看护这些前来寻道的想要拜入凌云宗之人的任务并未交由她,桑云归只是方从宗门外处理完一些事务飞回,恰好碰见了招收新弟子的场面,因而停下来看两眼罢了。
    若不看便算了,一看却叫她立刻注意到了一个身无半寸灵力的女童。问道长阶上虽也有与她年龄相仿者,但大部分都是修真者所生,身上自有灵力与法器相护,而另外一部分与她一般毫无灵力的孩童则尽数停在了山脚那边,唯有她一个孩子颤颤巍巍地随着一群年龄比她更长数倍十倍的大人们慢慢地爬着长阶。虽手脚都被风吹裂了口子、脸色惨白无血,却仍旧不肯服输,爬一阶歇三息般往上挪动着。
    那双杏眸,明亮得紧,没有半分杂质,宛如初生的鹿儿,着实好看。
    大凤凰不知不觉地便将全部目光投至了她的身上,心中慢慢忖度着。
    桑云归看出来了,这孩子如今不过是凡体肉胎,恐怕早已又饿又累,只凭着一股子劲儿爬着,但也支撑不了多久。
    这不,才这般想了没多久,小姑娘便身子突晃,从长阶上摔落下来,叫桑云归心中一紧,连忙飞去接住了这孩子。
    “可难受得紧?”
    她与长阶之上看守着的弟子说了声,便将人径直带走了。
    也未曾行上几步,桑云归就感觉怀中有了些细微的动静,微微垂眸一瞧,正是这孩子有了些意识,身子不觉蜷缩起了些,迷迷糊糊地半睁开了眼睛,瞳孔上弥漫了一层薄薄的水雾。
    大凤凰记不清自己何时碰见过这样脆弱的生命了,此时被她雾蒙蒙的杏仁儿状的小鹿眼睛这般直直一看,心中不禁软下了些,柔声问了句。
    才从长阶上摔下,恐怕是受了惊吓,怀中的小姑娘下意识地抓紧了她的衣襟,以此寻了些安全感,眼帘轻轻颤了两下,只盯着她有些不安又好奇地打量着,听了她的问题,便乖巧地摇了摇头,干裂得有些出血的唇瓣抿了又抿,小声地道了句:“谢谢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