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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绾云鬓 第54节

      赵云屹忽然发现给她的那块糖不知被她塞到哪儿去了,缓缓坐直了身子, 问 , “你的呢?”
    柳茯苓僵住了。
    她也不知道, 为什么一个人给人的感觉可以如此的复杂,赵云屹口中问出这句话时的语气,让柳茯苓几乎觉得这是一件性命关天的事情,可明明就只是一块糖罢了。
    她觉得,如果自己此时说出不爱吃糖这样的话,恐怕会让赵云屹很生气。
    毕竟,那些麦芽糖放在那样靠近自己的地方,赵云屹私底下应当很爱吃。
    平日里看起来如此黑心凶恶的赵云屹,平日独自在书房的时候,没事便拿一块糖来吃……这种奇怪的场面,繁复在她的脑子里出现,让她觉得十分怪异。
    “刚刚一着急,把您给我的那块给您吃了。”柳茯苓解释道。
    “罢了。”似乎是碍于面子,赵云屹也不好再给她重拿一块,便只淡淡道,“放回去吧。”
    柳茯苓可算是松了口气,心中庆幸不已。
    放了糖,喂了药,桌上的雪莲羹,一人一碗,刚好温热。
    赵云屹示意她喝,柳茯苓端起一碗尝了尝,甜度正好,软糯适口……这口感,应该是李玮炖的羹。
    “好喝吗?”赵云屹问她。
    “好喝。”柳茯苓点了点头。
    赵云屹端起来喝了一口,眉头微蹙。
    柳茯苓好奇的看着他,不知他会如何评价。
    “淡了些。”赵云屹道。
    “……”柳茯苓算是知道了他的口味,赵云屹他——就是个糖罐子。
    吃完东西,柳茯苓便有些犯困。
    可犯困之余,柳茯苓更觉得头疼。
    书房不比寝殿,床榻并不大,只如那明月楼的一般大小。柳茯苓十分为难,之前寝殿的床那般宽敞,尚且睡不好,今夜恐怕更是要备受折磨。
    “过来。”赵云屹见她发愣,便朝她伸手。
    柳茯苓犹疑半晌,最后还是还是开口再次问道,“殿下,为何一定要……”
    “方才不都跟你说了?”赵云屹反问道。
    “……”柳茯苓无言以对,他把自己当三岁孩子诓骗吗?
    正在两人默默对峙,谁也不言语的时候,一旁那只唯一的蜡烛忽然灭了。
    整个书房堕于黑暗中,柳茯苓轻呼一声,像是被人冷不丁揪着羽毛的鸟儿似的。
    下一瞬,她只觉得身后传来一股力道,一只滚烫的手搂住了她的侧腰,然后顺势拽着她,将她扯到了一旁的床榻之上。
    柳茯苓倒下时,身体下意识的便想抓着什么,然后她死死的扯住了赵云屹的衣衫,将他本就有些松垮的衣襟扯开了一大块。
    “……”赵云屹感觉到胸口的凉风,语气不明地缓缓在她耳边开口,“只是让你陪我躺着,你倒是脱起我衣裳了?”
    “我没有!”黑暗中柳茯苓也看不大清楚,只能勉强看到有黑有白,黑的是他今日穿的里衬,白的应该便是他的皮肤……
    柳茯苓手忙脚乱地要扯衣裳来替他遮住,可赵云屹在上,她在下,她怎么也摆不平那乱七八糟的布料,手指时不时还触及他滚烫的胸膛,这让柳茯苓越来越慌,越慌,手上的动作便越是忙乱。
    一开始赵云屹还任她摆弄,她冰凉的手触及皮肤,倒是有股舒适感,可慢慢的,他开始觉查出一丝不对劲来。
    不是她不对劲,而是自己不对劲。
    她手指上的薄茧轻触他的皮肤,若有似无的拂过,状似无意,可赵云屹的呼吸却渐渐急促了些。
    几日一过,他倒是忘了柳茯苓在身边时,自己另一方面的窘迫……他也没想到,自己即便在这种高热的状态,也能如此。
    他猛地伸出手,飞快的捉住了她的手指,将她不听话的手裹在了自己的手掌之中,然后身形微微一动,便将她整个人摁在了一旁的床榻上。
    “睡了。”赵云屹一面摁着她,一面扯过一旁的被褥,将她整个人都盖住,“躺着别动。”
    柳茯苓被那单薄的被褥盖在脸上时,人还在激烈的喘息,她还未来得及挣扎,便被赵云屹一套“放倒”了,她手上还残留着赵云屹比平日里更灼人的温度,脑子里也是一片空白。
    过了一会儿之后,她反应过来,缓缓把被子掀开,轻轻喘息之余,不由自主开口,“我这样躺在殿下身边,您便能舒服?”
    赵云屹躺下的动作微微一顿,半晌,他“嗯”了一声,在她身侧躺下,跟她保持了些许的距离,侧身背对着她,控制着自己不要抱着她睡。
    柳茯苓发现自己一面靠墙,一面靠赵云屹,这是真的成了一块夹心饼干,无处可躲。
    而且他今日高热,各种表现跟寻常比起来也有些微妙的不同,柳茯苓还是想劝他放自己走。
    “殿下身上好烫。”柳茯苓在他身后轻声道,犹豫着该如何劝说。
    柳茯苓的声音不大,轻轻柔柔的,黑暗中从赵云屹身后悠悠飘进他的耳侧。
    他觉得自己快要炸开了。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从她嘴里说出来,便如同添了助兴的药物一般,让他根本无法平息。
    再加上她身上独有的香气,凑近了闻不一定能闻着,可保持着这样的距离时,便如同鬼魅一般,环绕在他的周身,拼命往他鼻子里钻。
    她再次开了口,“身体之事开不得玩笑,不如喊青叶来陪您,若是有什么事,他的腿脚也快些。”
    “……”赵云屹忍无可忍,翻过身来,直接搂住她的腰,将她彻底扯进了滚烫的怀里。
    她身子微凉,抱起来便如同他刚刚想了无数遍那般的舒服。
    柳茯苓身子一僵,还想说什么,却听到赵云屹在她耳边轻声道。
    “再不睡,我就要亲你了。”赵云屹语气中带着恐吓。
    柳茯苓彻底被吓到,立刻闭紧了眼睛,像个乖巧的鹌鹑。
    作者有话说:
    晚安,明天见!
    第五十三章
    柳茯苓听到那句话, 登时一动不动,紧紧地闭着眼睛。
    赵云屹缓缓低头,看着怀中的人……眼眸适应了黑暗之后, 便能逐渐看清眼前的一切。
    窗外的月光柔和皎洁, 视线所及之处,便是柳茯苓颤抖的睫毛和微微蹙起的眉眼。
    她身子略有些僵硬, 也许是刚刚提到那句要亲她, 柳茯苓死死地抿着唇,仿佛这样便能将自己的嘴隐藏起来似的。
    赵云屹舔了舔干涸的唇, 眯眼看着她。
    柳茯苓坚持了半晌,听到赵云屹在耳边逐渐轻缓的呼吸声,身子总算是松弛了一些,又过了一会儿,她有些忍不住, 缓缓的睁开了单只眼,悄悄的打量赵云屹的状态。
    可刚一睁眼,她便在黑暗中看到他灼人的眼眸, 二人目光相触, 柳茯苓只觉得胸口一颤, 立刻闭上了眼。
    赵云屹嘴角笑意渐深, 缓缓低头,呼吸沉在她的脸颊, 视线却黏在她的唇上。
    她的唇恰到好处的丰润饱满, 多一分则多余,少一分则寡淡, 唇瓣上有淡淡的血色, 不浓不淡, 轻轻浅浅,她稍稍咬唇,过后便会浓艳几分。
    若是咬上去……不知是何种滋味。
    赵云屹知道自己不该如此,会吓着她,可他此时几乎已经无法自控。赵云屹感觉到自己呼出的气息灼热且带着几分急促,他眯起眼,血液在他的耳侧奔涌,驱动着他无意识的动作。
    柳茯苓可以清晰地感觉到他的动作……闭上眼睛之后,她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赵云屹的身上,他的每一个呼吸,每一个细微的改变,都仿佛在拨动着她脑子里的那根弦。
    就当赵云屹近在咫尺,几乎要触及她的唇瓣时,柳茯苓忽然睁开眼睛,倒吸一口冷气,“殿下,我已经睡了!”
    她的声音中带着急切的声明,随后,她死死地揪住赵云屹胸前的衣襟,轻轻一拽,便将自己的脑袋埋进了他的怀里。
    她的脑袋暖融融的,呼吸喷洒在他的胸前,睫毛也若有似无的触及他的皮肤,他一蹙眉,没想到她会跟自己来这招。
    这算什么?以进为退?
    柳茯苓本意只是不想他真的亲自己,这算什么?好端端的,为什么要亲她!不是说不动就不会亲吗?
    他的手搂着她的腰,往旁边躲肯定是躲不开的,柳茯苓无奈之下,只得钻进他的怀里。
    她这么一钻,身子僵住的便成了赵云屹。
    “松开。”赵云屹无奈道。
    柳茯苓摇头,软而细的发丝在他的怀中散开,让他一路从怀中痒到了心头。
    赵云屹脑子愈加发热,浑身的血液也近乎沸腾。
    “我再说一次,松开。”赵云屹伸手环住她的腰,随后发力,要将她扯开。
    “你不许亲我……”柳茯苓躲在他怀里,声音闷闷地说。
    “……”赵云屹近乎无言,今日的他却是一反常态的耐心,竟耐心与她解释,“我只是看你是不是睡了,没有要亲你。”
    “真的吗?”柳茯苓反问道。
    他刚才什么反应,自己还记得很清楚,她虽然没睁眼,可她却能感觉到那种暧昧又奇怪的气息,她想了想,轻轻闷声道,“你发誓不会亲我。”
    “你幼稚吗?”赵云屹眯眼道,“让我为这种事发誓?”
    “殿下不敢吗?”柳茯苓抬眸看他。
    黑暗中,二人目光对视,一触便立刻躲开,此时的目光仿佛有形一般,就像是碰到了什么滚烫的东西。
    “有何不敢?”赵云屹声音低沉,“我起誓,今晚不会亲你……“
    “今晚?”柳茯苓捕捉到他话中的错漏,抬眸看着他,“为何只是今晚?”
    “你要如何?”赵云屹疲惫地叹了口气,“能让孤好好休息吗?”
    “……”柳茯苓听到他已经对自己用了“孤”的自称,知道他现在已经很不耐烦,只好小声说,“那殿下放开我。”
    “放开你可以,不许乱动。”赵云屹说,“也不要开口。”
    “好。”柳茯苓立刻答应他。
    两人“对峙”了这么久,终于像是达成了什么共识一般,互相缓缓的松开了捉着对方的手,柳茯苓远离了他灼热的身子,总算是松了口气,庆幸刚刚那一遭有惊无险,也庆幸自己终于知道
    ——赵云屹他恐怕是因为身患重病的缘故,确实在男人的那方面可能是有些缺憾的。
    原因无它,柳茯苓对于自己,实际上有很清醒的认知。
    她的脸是被从小夸到大的,小时候跟着娘亲出门,都时常有那些顽皮的小哥哥上前来送她桃花枝,到了明月楼之后,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她需得藏在屏风后头不给人看见,才能安稳度日,平日里在走廊里走着,也时常会有爱慕者骚扰。
    她对这方面关注不多,可在这样的环境之下,她懂得男女大防和自保的安全距离,如今触及自己最多的人,没有别人,只有赵云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