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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要把安陆汽车做起来,意味着安曼青得把全部心思投入到海外生产线上,安庭大酒店便无暇顾及了。
刚接手酒店时,她完全不了解整个酒店的经营模式,对汽车行业亦是如此,她必须亲力亲为,勤于摸索,才有可能让安陆汽车走上正轨。眼下安庭大酒店运行平稳,也该是时候转移阵地了。
安曼青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早餐,莫名想起池慧文,心底隐约漫上惆怅。
周一早上,行政部茶水间成了菜市场,同事们像菜贩子那般吆喝着,总有说不完的话。
池慧文坐在角落,面带微笑听同事东拉西扯地瞎聊,丝毫不觉得吵。
她不时看一下墙上装饰的钟,指针像个步履蹒跚的垂暮人,走得太慢了。
九点还不到。
想见安总。
“先生们,女士们,宣布一个消息。”费丽背着手走进茶水间,干咳了一声,说:“安总向我请了两天假,我批了,所以这两天,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晓得吧。”
巴巴盼着安总来,等待落空了,池慧文的笑容僵在脸上。
“可把你能的,安总那是通知你。”吴丹丹说。
“这可稀奇了,在我印象中,安总没有缺勤的记录哈。”
“费大王得独自巡山咯。”
“哈哈哈不巡也可以,我们不会向安总告状的。”
“哎,费总助,安总有没有说为什么不来啊?”
费丽摇摇头。“安总请假不需要理由。”
同事们聊得火热,谁都没有留意到角落里发呆的池慧文。
安总爱岗敬业,众所周知,突然缺席两天,对大家来说,确实很稀奇,也不免好奇安总的动向。
池慧文拿着手机,犹豫着要不要给安总发个信息,却苦于找不到名由。作为下属,除了工作上的联系,不该打探安总的隐私。可是,在安总心里,自己仅仅只是下属吗?池慧文抿着唇,没有信心去定义自己的位置介于什么范围。
也许,再主动一点,再明显一点,能不能窥探到安总的心思呢。
池慧文想了很久,小心翼翼编辑信息,每一个字符都让她紧张不已。
“晓看天色暮看云,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池慧文的手指在发送键上停滞着,挣扎着,许久,冲动散尽,勇气瓦解。她轻轻叹息一声,对自己的怯懦感到深深的无奈。
什么都不做,似乎又有些不甘。即便没有直面的勇气,暗戳戳地表露心迹好歹也能抚慰自己那颗躁动的心。
于是,池慧文将对话框的文字删除,把这句诗原封不动搬到朋友圈,照例设置仅安总可见。
“池秘书,还不开工?别以为安总不在就可以偷懒哦。”费丽双手叉腰,像个刻薄的监工。
茶水间的同事不知道什么时候都散去了,只剩下费丽站在门口探询地看着自己。池慧文笑了笑,站起身向费丽走去。“好的,费总助,我马上开工。”
“对了,你今天要陪我巡视楼层哦。”巡楼是费丽的工作,安总越是不在,她越当认真巡视,并不会因此偷懒。
只是一个人巡楼太无聊了,尤其巡客房的时候,十几层走下来,可能遇不到一个可以说话的人。
她想,池慧文是安总的秘书,也曾随安总巡过楼,这事找池慧文陪同合情合理。
“好啊,但要下午才行,这个礼拜排了好些场商务会议,上午我要致电客户确定会议接待的细节问题。”
“行,谁让你是我未来的老板娘呢,我迁就”
话音未落,一只手结结实实捂在费丽嘴唇上,死紧,把她的脸都捂变形了。池慧文紧张地瞅了瞅门外,生怕有同事路过,气急道:“你再口无遮拦,我就要杀人灭口了。”
“唔”费丽被捂得喘不过气,拍着池慧文的手腕,示意她松手。
池慧文收了手,嗔了眼费丽,逃出茶水间。
“哈哈哈”闺蜜粉粉的耳根没有躲过费丽的视线,茶水间顿时充斥着她的笑声。
呵,惊弓之鸟!
迈巴赫缓缓驶出安家大门,司机穿着笔挺的西装,戴着白手套,专注开车,一言不发。
安曼青坐在后座,拿着平板电脑,翻阅安陆汽车近几年的经营报表。
集团旗下产业多元,安曼青向来只看总数据,对安陆汽车的经营状况一无所知,一路下滑的销量走势图不禁让她皱起了眉头。
一旦接手安陆汽车,安曼青面临的压力绝不亚于三年前接手濒临破产的安庭大酒店。
毕竟安庭大酒店是独资企业,不涉及安氏集团的利益,有别于集团控股的安陆汽车。
认购丁泽友名下的股权,一力阻止集团撤资,将会有多少人等着看安曼青的笑话。
做起来了,自然能堵住悠悠众口,倘若做不起来,集团的老股东还不得指着她的鼻子骂。
安曼青勇于挑战,敢于担当,却并非不惧成败。
都说背靠大树好乘凉,但当风雨交加时,背靠大树反而容易被雷劈。
调低椅背,仰躺在座椅上闭目养神,一想到安陆汽车的状况,无疑又是一场苦战。安曼青身未动,已然身心交瘁。
迈巴赫稳稳停在安氏集团大楼门前,门卫对集团董事的车再熟悉不过,如往常那般上去开车门。
“安”看清车内的人,门卫愣了下。他以为车里坐着安勇董事长,不曾想是位面生的漂亮女郎,摸不清来人的身份,不知如何称呼,连忙改口说:“您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