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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叹气:“针对腺体的损伤,我们有相应的三种方案,一种是保守治疗,服用特定的药,但是根据目前的情况来看,效果不是太好,第二种是每周来做两次腺体康复治疗,坚持两三年,腺体会有好转,能够恢复到哪种程度因人而异,我们无法保证,但在这两三年里,建议不要备孕。第三种就是做手术,对腺体进行修复,手术风险较大,费用昂贵。”
左池整个人有些发懵,此时此刻,他无比希望旁边有一个人可以陪着他,给他提供建议,给他一个拥抱。
他一时做不出回答:“那……假性发情可以控制吗?”
医生在电脑上输入一个药名:“可以。除了抑制剂,你在发情期的时候还需要注射药剂来调节信息素水平。”
左池总算松了一口气。
“还有,建议你不要过度抽烟饮酒,也不要熬夜,平时多注意身体。”医生给了他一张药单,背后写满了注意事项,“你可以下去拿药了,考虑一下选择哪种方案,决定后再来缴费。”
“好。谢谢。”左池起身,站在楼梯间等电梯,电梯门一开,麻木地跟着人走进去。
他该怎么办?
他站在医院大厅,茫然地环顾四周,视野内的景象逐渐变得模糊,眼睛一眨,两行泪顺着脸颊往下淌。
有小孩不看路撞到了他的腿,家长说给叔叔道歉。
左池回过神来,快速地擦了擦泪,跟着标识走到药房。
走出医院的时候,他给舒青榆拨了一个电话,本想质问她延迟分化的事,但听到舒青榆冷漠的一声“怎么了”,又觉得没有必要。
他们本就没有什么母子情,不是吗?他问了又有什么意义,难道指望用自己的苦痛和折磨让舒青榆忏悔吗?
舒青榆是不可能忏悔的,她的心里除了利益,再没有其他考量。
左池抬头望着天空,将电话挂断了。
电话铃声很快响起,左池以为是舒青榆对他一言不发挂了电话不满,一看却是成向晚打过来的。
他接通电话:“嗯?”
“新年快乐。”成向晚说,“在哪玩呢?我好无聊,春节这几天常去的几家酒吧都没开门,不知道去哪儿找乐子了。”
左池:“你家过年没亲戚走动?”
成向晚:“有啊,但是你也知道,我的身份很尴尬,继父巴不得我不回家。”
成向晚的家庭是重组家庭,成向晚的母亲出生低微,还曾在风月场所工作,继父却是有财力的商人。为了娶他母亲,继父没少被人在背后诟病“冤大头”、“接盘侠”。继父对成向晚母亲的确很不错,但对成向晚这个拖油瓶就没什么好脸色。
左池正好不想一个人再待酒店里,便问成向晚能不能到他家去住两天,成向晚欣然应允。
到了成向晚家,他们一起点了外卖,坐沙发上打双人游戏。
但成向晚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一眼看出左池有心事:“你和盛黎又吵架了?”
一局结束,左池放下手柄:“……嗯。”
成向晚歪头:“这次为了什么?”
左池不想说出自己腺体的问题让朋友担心,只说他向盛黎告了白,两人还睡了一觉。
成向晚:“不错啊,这不是进展迅速吗。怎么?他睡了不认账?”
左池垂眸,下意识地为盛黎开脱:“我又不需要他负责。”
“操。”成向晚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当然觉得睡一次没什么大不了,大家各取所需,好聚好散。但左池和他不一样,左池是有真心的,“就这样你还喜欢他?”
左池迟疑着张了张嘴,成向晚见他这副样子,还有什么不明白,摆手:“行了,我知道答案了。”
左池在成向晚家住了两天,他暂时把腺体损伤的事儿放到了一边,想先过完这个假期再做决定。成向晚没有让他闲下来,拉着他一起搭积木,一起去超市买菜在家做饭,一起看搞笑综艺。即使只有两个人,却是过得热闹和温馨。
只不过到了晚上,左池一个人躺床上,总会想起盛黎,想他笑着叫自己“阿池”,想他具有攻击性地叼住自己后颈,想他的充满力量的身材和在耳边的低语。
绕了一圈,最后又想起盛黎的讥讽和那双漆黑但冷漠的眼睛。
他们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他一遍又一遍地问自己,这个他一手推向的结果是他想要的吗?
春节假期快结束的时候,盛黎终于来了一个电话。当时左池正在厨房热牛奶,电话是成向晚接的。
他问:“谁呀?”
成向晚笑得狡黠,捂住听筒说:“卖保险的。”
左池:“那挂了。”
“嗯。”成向晚转头却和电话里的人聊起来。
厨房和客厅隔着一道玻璃滑门,不仔细听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左池把热好的牛奶端上桌,成向晚才把手机还给他。
通话还在进行,但显示的不是什么未知号码,“盛黎”两个字明晃晃地占据着屏幕正中心的位置,左池犹豫了几秒,还是将手机放到了耳边。
“左池?”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左池耳朵仿佛触了电,浑身一颤,低低“嗯”了一声。
盛黎似乎在生气,呼吸频率比正常时候要快:“你住在成向晚家?”
左池说:“他家里正好没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