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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长宇他们走后,他试探着问盛黎:“你觉得哪个装修方案比较好?”
盛黎嗤笑一声,对着手机没有抬头:“随便你怎么装。我唯一的要求就是我们的卧室要是分开的。”
一个人对新房没有任何憧憬,足以说明他对未来的生活并不向往。左池心中的茫然更甚,他将几张设计图比对了一番,艰难地做出了决定。
设计师很快主动联系上了他,问左池还有没有别的意见。左池心里一动,发过去一套他名下房子的户型图。
这套房原本是用来投资的,左池准备改成自住。成向晚说得有道理,他不能没有自己的房子,他不可能在每次难以面对盛黎时都去住酒店。
设计师问:这套房子也需要装修吗?
因为是盛长宇找的设计师,左池没有说实话:嗯,下面一套是我朋友的,他人在国外,拜托我帮他装修。
设计师接着问了左池一些设计要求方面的问题,说有了大致的想法,不过拟定设计图初稿还需要一定的时间。
假期之后,左池重新回归到工作之中,七天的假让工作堆积了不少,他忙得没有时间吃午饭,但心里反而觉得放松。
他和盛黎又恢复了同在一个屋檐下,一个星期却见不了几面的生活,像是纯粹的室友。
周六,左池趁着休息又去了趟医院,再次做了系统的检查,决定接受腺体康复治疗。治疗过程需要把Omega的后颈露出来,让仪器往腺体注射帮助恢复的药物,并按摩促进吸收。整个过程中,腺体隐隐作痛。
一次治疗花了将近两个小时,左池从医院出来接到陈姨的电话。陈姨春节期间回了趟老家,带了两只自家养的鸡回来,已经炖好了放保温桶里,说要给左池送过来。
左池没什么胃口,但不忍拂她的好意,便顺路开车去取保温桶。
他到了左家的门口,陈姨提着保温桶出来,见到他满脸笑容:“小池少爷,怎么不进去坐坐?今天左总和舒夫人都在家。”
“不了,谢谢陈姨,我等会还有事。”左池揭开盖子夸赞道,“好香。”
“你工作辛苦,得多补补。”陈姨说,“我怎么瞅着你瘦了。”
左池笑:“我穿着这么厚的衣服呢,哪儿看得出来。”
“就是瘦了,我眼睛可厉害了,看得一向准。”陈姨说,“你不要怪我多话,你可千万不能仗着年轻不顾身体健康啊。”
“别担心,我都二十五了,能照顾好自己。”左池上了车,望向客厅亮起的灯。
为什么没有血缘关系的人,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都能处处惦记着他,真正有血缘关系的人反而冷漠。
人啊,真是复杂的动物。
傍晚,左池把鸡汤从保温桶倒出来装碗里,正准备吃饭时,大门从外面打开了。盛黎进门,身后还跟着一个穿深蓝色羽绒服的男人。
男人礼貌地和左池打招呼:“你好。”
面孔是陌生的,声音却有些耳熟,左池以为是盛黎的哪个朋友:“我再去拿两副碗筷。”
“不用了,谢谢。我已经吃过晚餐了。”男人摆手,冲盛黎挑了挑眉。
盛黎简单介绍:“这是我的私人医生,姓吴。”
听到医生这两个字,左池心脏漏跳了一拍,他以为盛黎知道了什么,不由得把手上的筷子握得更紧。
“前两天我们……他来给你检查一下身体,看有没有……”
“怀孕”这两个字,盛黎无论如何都说不出来,他的目光飘向左池平坦的肚子,难以想象里面会孕育一个生命。
盛黎说得模糊,左池却是懂了。
前两天他们发生了关系,当时两人都不太清醒,即使戴了套,也难保没有弄在里面。
听明白的一瞬间,左池觉得后背袭来一阵冷气,他僵硬地表达抗拒:“我没怀,不用检查。”
盛黎拧眉:“你说没怀就没怀吗,怀了怎么办?”
左池白天才去过医院,自然知道自己没怀。他的腺体有损伤,就算是想怀,也未必能怀上。
“怀了怎么办?”他琢磨着这句话,直勾勾地盯着盛黎,“那你说怀了怎么办?”
盛黎脱口而出:“当然只能打掉。”
左池也没有做一个爸爸的打算,他从心理上还不能接受一个新的生命诞生,但盛黎的话字字诛心,让他痛得差点弯下腰。
感受到Omega的情绪波动,盛黎放缓了声音:“你和我都是在相同模式的家庭里长大,上一辈就是联姻走到一起,并没有什么感情,你应该知道这样的家庭氛围对一个人的成长有不可磨灭的负面影响。我不想让我的小孩重复我的人生。”
盛黎说这话时,神情是认真的,眉眼间笼罩着一股忧愁,让左池不知道该心疼他,还是心疼自己。
归根到底,是因为盛黎对自己没有什么感情。他们之间,的确不适合再有一个孩子。
左池妥协:“不用检查,我用验孕棒行了吧。”
吴医生听了他俩的对话,有点尴尬地从包里拿出验孕棒递给左池。
左池夺过验孕棒,往卫生间走。关上卫生间的门,他才开始用手机搜索怎么使用验孕棒。
过了几分钟,检测结果出来了——果然是一条杠。
他把验孕棒给盛黎看:“你可以放心了。”
盛黎:“你为什么不愿意做检查?做检查不是更保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