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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是好大的胆子。”
夜色浓重深寒,却仍比不得罗烨话里的冷意。
“皇上,臣妾冤枉!!定然是那些有心之人故意泼脏水到臣妾的头上!!”
丽妃刚才匆忙从寝宫里出来,狼狈地在地上摔了一跤,这会她凝脂一般的脸蛋上还有浮灰。珠玉蒙尘,这会却没人在意到这些东西了,“皇上你要相信臣妾!!”
罗烨暼开头不再看她,喜公公早就吩咐人准备了冷水,见状赶紧让人用水把那个昏迷的宫女给泼醒。
丽妃不依不饶,哭喊着跪爬到罗烨的面前,想要抓住他的衣服下摆。
不料,罗烨竟干脆利落地伸出长腿,一脚将人给踹开了。
众人风声鹤唳,没一个人敢开口为丽妃求饶。
丽妃被踹开之时,所有表情瞬间都凝固到了脸上,她愣了一下,哭声愈发凄惨。
端康太妃在一旁当够了隐形人,轻轻用手指揉了揉被吵闹得生疼的太阳穴,眉间带着不耐,吩咐宫人把丽妃的嘴给堵上。
她手中捻着佛珠,向脸色铁青的罗烨淡淡问话:“皇帝,丽妃究竟犯了何错,竟值得宫里如此大动干戈,非要让哀家也过来。”
恰好地上的宫女眼看就要被这一桶冷水给泼醒了。
罗烨把罗阮紧护在袖下,又远了这几个人几步。
被老嬷嬷捂住嘴巴,只能发出呜咽声的丽妃见状复激烈地在地上挣扎了两下,却又被身强力壮的嬷嬷更加用力地压到了地上。
绮罗醒来就看到自己身侧的丽妃被这样粗暴对待,眼白往上一翻,又想晕过去了。
可惜一旁的太监已经看到她醒了,眼疾手快地把人提到了皇上的面前。
绮罗刚才被禁军统领断了一只手,鲜血挥涂了满地,场面看起来实在是有些血腥。
罗烨眉峰打结,用手掌捂住躲在他袖下蠢蠢欲动想出来窥探的罗阮,吩咐禁军统领向前。
“护送公主回寝宫,如果出了差错,朕拿你是问。”
“是!”
皇上带过来的两个宫女一左一右架住公主,就要离开这里。
“皇兄……”罗阮着急碧云,挥着手臂还想说话。
罗烨柔着嗓子哄她,“阿阮乖,别闹。今天太晚了,你赶紧回宫歇息,放心,皇兄不会错放过一个试图伤害你的人。”
可我要说的真的不是这个呀!!
罗阮来不及反抗,欲哭无泪地被浩浩荡荡一行人护送回了栖云宫的方向。
等到公主走后,罗烨的脸上再没有一点温情,他再次变成了那个杀戮果敢的帝王。
“丽妃犯的错,还请太妃娘娘今日在这里做个见证。”
“阿弥陀佛。”端康太妃半阖着眼,瞧着慈祥悲悯,说出来的话却格外冷血无情,“哀家这双眼见不得血腥,皇上可要快些才是。”
喜公公亲自上前,在绮罗身上摸索片刻,很快就从她的袖子里翻出来了一小包东西。
他用手捻了漏出来的一点白色粉末放在鼻尖轻轻嗅了嗅,冲着罗烨摇了摇头。
“皇上,老奴没有闻出来这是何物。”
“那就传太医过来!”
丽妃还在不断挣扎呜咽,她宫里的大宫女同样被禁军给制住了,后者看到这包药的瞬间,双腿就抖如筛糠,眼底一片恐惧。
在场的有心人自然注意到了此人明显不对劲的反应。
太医院的马太医半夜被人从床上拽起来,还没来得及发脾气,看见来人是禁军,瞬间噤若寒蝉,不敢再多说一句话,麻溜地收拾了药箱就被带了过来。
“皇上,此物名为珈曼罗。泡入水中无色无味,长期服用却能严重损耗一个人的生机,等到了一定的时候,只要稍微加上一点比平常更多的药量,就能顷刻之间夺人性命。”
“只是……这药据说产自西域,在中原消失了很久。不知此人是从何处得的药。”
太医每说一句话,罗烨的脸色便更沉上一分。
这药性如此歹毒,可想把这个东西用到罗阮身上的人,是存了要命的心思。
等到太医颤颤巍巍地说完,他头上的汗已经顺着鬓角蜿蜒成了一条小溪。
“说!”罗烨气冲颅顶,一脚就把在地上蜷缩挣扎的绮罗给踹飞了几米远,“是谁指示你给公主投毒。”
他虽然话是这么问,但是在场的明眼人谁看不出来,这宫中,以后怕是要少一位盛宠的主子了。
状若癫狂的丽妃听到皇上的问话,立刻凶狠地朝着绮罗瞪了过去。
绮罗吐了一口血,胸口疼痛难忍,又惊惧到了极点,她张了张嘴,竟是如失语一般,再发不出来任何声音。
喜公公看出来她的异状,上前用手捏住她的下巴,“天家问你话呢。”
绮罗挂着满脸的泪水,拼命地摇头,如同缺水的鱼儿那样机械地翕张着嘴,最后的结果却是徒劳。
站在一旁的马太医抹了一把头上的汗,不等人吩咐,就自觉上前,检查了一番她的情况。
“皇上,此人惊悸过度,恐……恐一时半会怕是没办法再开口说话。”
“那就给朕查!大理寺卿月俸一百八十斛,想来也不是吃干饭的。”罗烨眼底爬上红血丝,声音不大,却无人敢出声置喙。
站在一旁的端康太妃终于再次发话,“皇帝,你要处置自己的妃子,哀家不阻拦,只是大理寺卿掌三品大员,掌邦国折狱详刑之事,着手后宫之事,实有些不妥。如此大张旗鼓,若是被有心之人传出去,未免有损皇家威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