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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就与陛下通过气的岳临蒙子严等人还神色自若外,其他各级文臣武将皆是一脸恍惚,怀疑自己是否神志不清,出现了幻听……
若不然,他们怎么会听见,
陛下要立今年才四岁的明曦公主为皇太女!
皇太女!
这可是自大齐开国以来从未有过的先例!
群臣一下子炸开了锅,左右前后相互望着,面色十分难看。
但碍于齐厌积威已久,记忆起他刚登基那几年的狠辣手段,至今他们都还心有余悸……
即使心中有无数不满,但是谁也不敢轻易地上前,当这第一个“出头鸟”。
齐厌一直观察着底下官员们的各种反应。
虽然这些年来,他册立了不少有品级的女官女将,准许民间开立女户,还制定了禁止溺杀抛弃女婴等许多律令。相比其它各国,齐国女子的地位显然提升了不少。
但流传已久的男权思想依然根深蒂固,要想彻底压制去除,还有很长的道路要走……
他也曾想过,等陪陪长大成人之后再昭告天下,行册封皇太女之礼,那样是否更加稳妥一些……
仔细考虑了许久,
最终还是决定现在就行册封之礼,未来变数太多,无法掌控。
最近,他也听到宫里宫外有不少声音在议论说,如今他只是膝下无子才会这样疼爱陪陪,一旦他有了自己的孩子,她就会立刻被冷待甚至被抛弃。
宫里传那些话的人都已经被处置掉了,但是宫外呢?他能堵住他们的嘴吗?
他不能确定那个孩子是否已经听见了,是否心中会感到不安……
他不允许有任何人在暗地里用怜悯的目光悄悄打量着或是议论着那个孩子。
现在,他就是要告诉所有人,
这把龙椅是属于她的!
这天下都将会是属于她的!
第二十五章
这些年,
自齐厌连续贬罚一批人以后,朝中的大臣们再也没有谁敢提起让陛下广纳后宫,绵延子嗣之事。
虽明面上不敢惹他们这位陛下不快, 但私底下众人都偷偷摸摸地打着自己的小算盘。
想着来日方长, 如今陛下还年轻, 正式鼎盛时期, 现在自然不在乎这些。等意识到没有继承人之后, 宫中总会有皇子诞生的, 何必现在争论什么
也有一部分朝臣, 与齐国宗室一直保持着良好亲密的关系。心底暗自盘算着,万一陛下以后真的没有子嗣, 一定会选择从宗室里过继一个孩子立为太子, 待百年后也好后继有人。
现在他们可以在背地里提前押注站队,一旦赌对了, 那就是从龙之功
可谁也没有想到陛下竟然要立皇太女
这一道诏书实在让他们措手不及,内心一时难以接受, 以往的那些苦心谋划全部都付之东流了
站在左侧后末端的秦晦都此刻就像是脑子被人打了一记闷棍, 耳边不停地嗡嗡的作响。
随即, 很快又调整了过来, 作低头俯身恭敬状, 沉默不语。只是浑浊的眼中藏着止不住的凝重
林相府垮了, 魏国公府也已经没了, 他们之前在朝中的布局全部都被打破了。
但是这些都不要紧, 还可以慢慢再找其他的人培养新的势力,不过是多花些功夫费些时间。
然而这突如其来的一道旨意,一下子又打乱了一切
秦晦都此刻只是一个五品官员,站在朝中各位大员们的身后, 隐藏在后末尾处,并不起眼,也没有发言的权利。
现下他只期望,其他大臣们能站出来,反对齐厌这一荒唐的决定。
不过,可惜他要失望了
其他人你看我,我看你,
许久,就是没有人出列,来做这第一个“出头鸟”。
将底下众人的神色全都纳入眼中,齐厌缓缓开口道
“很好,没有人反对最好。”
淡漠威严的声音在大殿中响起,
“毕竟,这也不是在跟你们商量,只是通知一下你们罢了”
“建巳月,花朝节那天,是个吉日,就定在那一天举行皇太女的册立大典。”
随即起身离去。
“退朝”伴随着大监响亮的声音,
群臣全都是一脸恍恍惚惚,头重脚轻的不知道怎么出的宫,但又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
他们心里都很清楚,这位陛下,可不是什么懦弱无能之辈,会像从前的其他君主那样受到朝臣辖制。
什么撞柱明志、罢官威胁在他那里统统不起作用,人家根本不吃这一套。
齐厌一直在培养朝中的新兴势力,提拔寒门新贵。对于他来说,这一批官员没了,下一批会更好,他从来不缺为自己做事的人
对于陛下的打算,朝野内外没有谁不知道。所以,朝中诸位大臣们,特别是以往那些老臣,没有谁不珍惜自己的位置。兢兢业业,埋头苦干,就怕一个不留神,被哪个新来的毛头小子给替代了。
如今朝堂和军权全部都掌控在齐厌的手中,齐国在他的治理之下也是日益强大。其他的人更是没什么话说了
现在他们应该烦恼和操心的是,他们之前的盘算有没有被陛下发现。
还有,以后该怎么应对这位今年只有四岁的皇太女殿下。
需不需要,
送点小孩子喜欢的民间小玩意儿进宫,提前打好一下关系
不禁叹气。
毕竟,他们以后就要在这个小娃娃的手下讨生活了
上和殿中,
齐厌正靠在椅中闭目养神,片刻,又缓缓睁开了双眼,对着没有其他人的殿内,轻声道
“乌玄。”
暗处,突然出现一道人影。全身上下都以黑色包裹,就连面部也半覆着面具,看不清面容。
没有言语,在一旁俯身垂首,拱手待命。
“你去查查那个秦晦都,所有详细的背景。”
乌玄得令后,立即又消失了。
寂静的上和殿中,如今又只剩下了齐厌一人,半靠在椅子上,
垂眸,眼中深邃复杂。
早朝大殿之上,从高处往下望去,底下所有官员的神色他都看在了眼里,基本如他所料。
不过,那个秦晦都,他从前倒是没有留下什么印象。
据吏部的记载来看,
此人已经在朝中五年了,一直默默无闻,政绩表现并不出色,也没有什么过错,没什么异常
虽然外表看起来老实憨厚,只是一个迎合众人随波逐流的低阶文官。
但,
当时那眼中一闪而过的怨毒,
他可没有看错
“咕咕”
繁华的街巷酒馆,
空无一人的后院中,
灰色信鸽腿上绑着布条,扑扇着翅膀从木窗前立即飞出,
一会儿,就不见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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