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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好黑,是马上就要下雨了吗?】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只见乌云密布的天空开始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
路过这垃圾堆的人,无一不是捂着鼻子躲得远远的,根本就没有人会靠近。
雨水顺着手提包的缝隙流了进来,单薄的小衣服被打湿了,紧贴着小婴儿的身体。
崽崽感觉到身上滚烫的热度,就算是在冰冷的雨水中也没有丝毫减退的迹象,她的脑袋开始变得晕乎乎的。
她的身体越来越虚弱。
终于,有人走进了。
瘦高的青年没有打伞,看着二十来岁的模样,穿着一身灰扑扑的工装衣,过于宽大的衣服明显不合身,像是捡别人不要的。
他眼中一片死寂,没有波澜,脸上也没有多余的表情。
刚在镇上的砖窑做完零工,林非如往日一般依旧是最后一个离开。
对于工头有意加时加工的行为,他已经习以为常,也没有多说什么。
顺着这条路,就可以回到他现在住的地方。
只是,路过这垃圾堆时,他听见了有婴儿的哭声。
这镇子不大,镇上的人都习惯把自家的垃圾扔到这处,久而久之,这地方就成了公认的垃圾场,半个来月才会见人填埋焚烧一次。
这地方怎么会有婴儿的哭声?
本不想管,但听着那越来越弱的声音,林非还是没有止住自己的脚步,走了过来。
被雨水淋湿后的垃圾堆散发出的气味更是恶臭。
林非一眼便看见了那个半旧的手提包,婴儿的哭声就是从那里面传出来的,还在动。
打开没封好的拉链,他看见了里面躺着的小婴儿。
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望着他,干净,清澈。
林非看着那天真无邪的眼眸中倒映着他的脸。
他伸出手,将婴儿从手提袋中抱了出来。
感受到怀中滚烫的温度,他脱下了身上的外套,将婴儿裹了起来,奔向了镇上唯一一家诊所。
玻璃柜台前,一穿着白色褂子的人懒洋洋地朝外面张望着。
正想着下雨了,要不今天早点关门回家,就看见雨中跑来的人。
“什么病?打针还是输液?”
林非露出了怀中包裹着的婴儿滚烫的小脸,那人看了一眼,让他把孩子放病床上,去拿听诊器。
检查过后,他直接跟林非说:“我也不骗你,这小娃娃烧得厉害,我这医术镇上的人也都知道,反正能用的药我都用上了,不能向你保证能救过来。但是药钱不便宜,你还是得照给。”
林非没有犹豫,将自己今日才拿到的工钱都从兜里掏了出来。哑声道:“都给你。”
那人奇怪道:“你这是哪里捡来的孩子?你爹妈不都死了吗?也没听人说你家还有亲戚?”
林非紧抿着嘴,沉默不语。
那人数了数手中的钱,又摇了摇头道:“你这些钱可不够,不值我这药钱。我跟你说,这些药都是我废了好大劲儿才从城里弄来的,老贵了。算了,看你这样子也掏不出来多的了,我就当日行一善了,先让你欠着吧,回头你记着把药钱给我补上。”
“好。”林非没有反驳他什么。
这些药有没有用,他不知道。平日里,也没什么人来这里看病。有谁病了,都是从山里挖来药材煮了喝,那便宜,不要钱。
以往,他病了还可以忍过去。但是现在,他别无选择,也不敢赌。
第一百二十八章
外面的雨还在下,地上都是湿的。
雨水顺着房檐落下,接连不断地砸进了梯坎边上的小水坑。
吊好输液瓶后,男人便不再管了。
他将身上领口已经泛黄的白褂子脱下,扔在了柜台后面的塑料凳子上。打开柜子上的一台老式电视机,坐在破皮了的沙发上,懒洋洋地翘着二郎腿。
药柜上放着的黑色遥控板满是划痕,不仅边上的细缝里积攒了一层厚厚的黑泥,上面的白色按键提示已经没了一大半,数字“8”隐隐只见半个“0”。
反正也只是用来打发时间,男人打着哈欠,有一下没一下地换着台。
电视里传出来的声音一下子盖过了外面的雨声。
小诊所不大,卷帘门前一玻璃药柜,一烂木桌子,一破沙发,里面再放一张单人床,一摞重起来的塑料板凳,差不多就占满了。
病床跟药柜之间只用走几步路,用一条灰扑扑的帘子隔着。
说是病床,其实就是在几条长板凳上面搭了一块木板子,下面也没有垫什么厚棉絮,上面只铺了一层薄床单。
看着就硬邦邦的。
挂着的输液瓶里的水顺着滴管一点一点的缓慢流着,林非坐在床旁边的塑料凳子上,看着正睡觉的婴儿。
或许是感到不舒服,小娃娃的眼睛虽闭着,但小嘴巴一直向下扁着,委屈巴巴的。
真小。
林非心中暗自想到,看着床中间那盖着自己工装外套的一小团,悄悄对比了一下,还没有一个枕头大。
这么小的东西,也是真的脆弱。
他一直注视着床上的婴儿,黑色的眼眸中有了一丝自己都未曾察觉到的波澜。
崽崽此时睡得很不安稳。
一瓶药水对于这个小身体,并不能起到多大的作用。但离开了那个糟糕的地方,不用继续暴露在雨中加重病势,抓住了一丝生机,小生命自己就会顽强地存活下去。
外面的雨渐渐停了。
输液瓶里的水也快要吊完了。
电视的声音还大声的放着,只是倒在单人沙发上的男人已经在仰头打瞌睡了。直到林非来叫他,才慢吞吞地伸了个懒腰,起身走了过来。
瞧着床上脸色已正常的婴儿,他惊奇道:
“这娃儿还真是命大。”
拔了针,看外面的天也黑了,男人不耐烦地催促着林非赶紧抱孩子走人,他要关门回家了。
拉下卷帘门之前,还不忘了提醒一句,“记得把剩下的药钱快点补上!”
“啪!”一声,小诊所关了灯,也关了门。
空荡荡的街道,四周寂静无声,一片漆黑。
刚下过雨的晚上,风还是冷的。
瘦削的青年穿着一件单薄的体恤衫,双手抱着用外套裹着的婴儿,站在黑夜里,脸上尽是茫然。
他低下头,看了一眼怀抱里睡得正熟的婴儿。
然后又转过头,望着漆黑的长路,皱了皱眉。
从衣兜里掏出了一个小型的手电筒,微弱的白色亮光勉强照见了脚下的路。
林非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拿着手电筒,小心翼翼地朝前走着。
这路上没有路灯,房子也不多,一到了晚上,便只能借着昏暗的月光摸索着前进;林非经常做工到很晚,要走夜路,已经习惯了随身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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