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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再带几个人吗?”
“都是你同学?”
“嗯。”
“当然可以啊,那我周日早上安排车来接你们!”
“好。”
戴国超一听是璞哥打来的电话,早就把耳朵凑到了跟前,迟骋干脆开了免提,让戴国超全程听完了完整的对话。
“怎么样?这回该高兴了吧?”
“嗯嗯嗯!”
吃过午饭,年轻人们便各自回窝睡午觉了。
心里有了事,入睡便变得困难起来。戴国超像条离了水的鱼一般在床上翻腾了半天,还是毫无睡意。
他拿起手机,想给毛江发个消息。尽管在饭桌上他已经张牙舞爪地向众人宣布他要与毛江绝交,这现在静下心来,戴国超的理智逐渐占了优势,明白自己对毛江的绑架确实有所不妥。他想为自己幼稚的行为道个歉,可思来想去,也没能组织出几句即能委婉表达自己的歉意,还能多少给自己留点面子的话来。
再一看时间,几番折腾过后竟然已经过了一点半。毛江同学历来午觉重,中午休息不好,整个下午和晚上都感觉不清透。这个时候,他肯定早已睡得不省人事了,还是别打扰毛毛午休了吧。
想到这里,戴国超把手机扔了个老远,将脑袋蒙进被子强迫自己入睡。不多时,他竟然真的迷迷糊糊睡着了。
毛江在食堂吃过午饭,回到宿舍,便躺在床上盯着周易圆咕隆咚的光头出神。
原先留着小平头的时候,只觉得周易的脸型是属于典型的横圆,并没觉得他的头有多大。现在剃了光头之后,越看越觉得周易的脑袋仿佛摆脱了头发的束缚开始疯狂鼓胀,反而使整个脸型显得圆润好看了起来。
看着看着,戴国超早上悄悄自语的那句“我就是想看看你剃光头的样子”就如同复读机一样,不断地在他的脑海里重复了起来。次数多了,便像正被人踩踏着转的欢快无比的缝纫机,“嘎达嘎达”地不断地用针尖在毛江的心上戳出一条细密的针脚来,让他睡意全无。
突然,毛江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床板在他猛然而剧烈的动作之下“咯吱”地响了起来,似乎要散架了一般。
“怎么了你?”周易探起半个身子问道。
毛江正视了一眼周易的头脸,兀自一笑道:“没事,出去一趟!”
说完,就迅速地穿好衣服轻轻地出了宿舍。
这个时候,在门卫值班的正好是毛江的大伯。见侄子这个时候要出校门,有些奇怪地问道:
“江江,大中午的你不赶紧睡回儿,这是要出去干什么啊?”
“热,理个发。下午开始篮球赛要开始了,头发太长蒙汗啊!”
“哦!”毛叔恍然大悟的样子,赶紧给毛江让开了道,还不忘叮嘱一句,“快去快回哈,还能再休息休息。”
毛江一边奔出校门一边冲着大伯摆了摆手,很快就跑得没影儿了。离学近的理发店,在戴国超回家的必经之路上就有一家,毛江一路小跑,不过几分钟就坐在了托尼老师镜子前的椅子里。
还是那家理发店,还是那个托尼。昏昏欲睡的他怎么都没想到,还真又来了个剃光头的。五块就五块吧,从时间效益来看,剃光头的收益其实也不算太差。
托尼分分钟又搞定了一个光头,毛江起身,也不挑挑捡捡,只对着镜子看了不到三秒,二话不说付了钱,戴上自己的旧遮阳帽出了理发店,在大伯目瞪口呆地注视中就匆匆地进了校门。
他怕打扰到室友休息,没有回宿舍去,而是径直到了教室里。他从戴国超的桌洞里找出他新带来的干净围裙,把脑袋一遮,便猫在桌子上开始午睡。
阳光暖暖的,正好晒着毛江的脊背。太阳一晒,毛江的睡意便起来了,很快便迷迷糊糊睡着了。
陆续有同学回了教室,教室里漫起轻声细语,像午后花海里浮起的蜂鸣,无处不在却又虚幻而飘渺。这丝毫不影响毛江继续猫在桌子上做白日梦。
直到教室里人渐渐多起来,戴国超拎着水果盒子进了教室,看见那个午饭时嚷嚷着要绝交的人正头顶着他的围裙,一动不动地团在桌子上。围裙将毛江的头罩得严严实实,戴国超看不见他的脸,也不知道他到底睡得有多沉。
戴国超伸手推了推毛江的手肘,有些惊讶得叫毛江起来。
“你干嘛不在宿舍睡觉啊?趴桌子上……”
毛江睡眼朦胧地坐起身来,头上的围裙随着他一起身而滑落到了椅子背上,新剃的光头白白净净,在午后的阳光下,显得尤为闪耀。
戴国超只觉得眼前一晃,顿时失了神一般,手里的水果盒子“啪”地一声摔在了地上,含在嘴里的后半句话最终也没能说出来。
剃了光头的毛江,迷迷瞪瞪睁大了眼睛,本就好看的双眼皮因为初醒的缘故,竟又堆叠出一层。没有了头发强压一头,他的眉眼便显得尤为突出的好看。
戴国超使劲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不是来梦游的,他这才托了托感觉快要掉下来的下巴,嗑巴了半天,终于问了出来:
“你干嘛啊?不是说不剃的嘛?”
毛江捡起戴国超掉在地上的水果盒子,拍了拍接触过地面的袋子底部,抬起头仰视着站在他旁边不足一尺的距离处的戴国超,有些无辜又有些委曲地低声反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