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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情,都不能轻信,否则便会如这般一而再再而三地受辱……
可惜在魔尊手里,这点微弱反抗不过蜉蝣撼树。
小仙君苍白着一张脸,渐渐安静下来。他装作屈服,悄悄分出一点灵力,试着召唤了下须弥戒里的宝贝。
许是察觉到了他的小动作,禁锢着手腕的力量蓦地收紧,大力得几乎要把骨头箍碎,蠢蠢欲动的须弥戒也瞬间吹灯拔蜡,变得老实起来。
白子游借力不成反遭反噬,喉头猛然涌上一股甜腥,本就没怎么养好的身子软绵绵地瘫了下去,使不上半点力气。
他胸腔剧烈起伏着,满目黑暗中,细微的恨意从心底冒出尖芽,如久旱逢甘霖,以深藏的怯懦为食,一点点蚕食着恐惧,滋生疯狂——
须弥戒忽然示警般地发烫起来,淡淡的热意温暖了冰凉指尖,某件东西未经主人允许,擅自穿过封印阻拦,“啪”地掉了出来。
是一枚小小方方的翡翠玉牌。
玉牌落在白子游的掌心,一股清凉之意喷涌而出,迅速蔓延开去,护住了混沌不明的灵台。同时温千晓的声音低低响起:“多事。”
白子游忽然发觉自己能说话了。
颈上突如其来一阵尖锐的刺痛,再加之先前受的惊吓,小仙君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先忍不住抽噎了一声。
浑浑噩噩中,温千晓觉得自己好像叼住了一只小雪兔。
白腻柔软的脖颈,细细碎碎的呜咽,恐惧使得一颗心脏在胸腔里咚咚狂跳。
翡翠玉牌不知疲倦地往外扩散着凉意,混杂着白子游身上常伴的草木清香,他眼中的红芒缓缓消散,瞳孔里重新倒映出被自己压在身下的小仙君。
……也不是什么很过分的话,怎么就突然失控了。
温千晓揉揉额角,松开他,似有所觉地朝着殿外望去。
白子游冷不丁摆脱禁锢,整个人软软地从箱盖上滑落下来,额角淌着冷汗,捂着被咬了一口的脖颈,仓皇地打量着四周。
温千晓已经不见了,只余天边隐隐绰绰的一束流光。
正殿里不知何时变得空无一人,那些美人大概没这个胆量在一旁看魔尊办事,便趁乱退下了。白子游无暇顾及魔尊的去向,攥紧翡翠玉牌,拢住半散开的衣襟,扶着红漆木箱慢慢站起来,红着眼低头匆匆回了风竹楼。
很快一日过去。
两日。
直到第三日,小仙君想到了一些事,这才敢离开风竹楼,小心翼翼地在无名宫里转悠了一圈,捉了几个美人杂役问话。
美人甲:“啊,你是说尊上?没错,尊上每次离宫前都会交代一声几时回来,唯独这次却没有,好生奇怪。”
美人乙:“休要胡说,我记得某年某月某日,尊上也是这么突然地消失了。”
美人丙:“还不是因为那色狐狸隔三差五地跑来宫中骚扰,把尊上气得离宫出走了。”
白子游:“……”
没过多久,他一脸迷茫地来到了正殿门口,眺望着那条消失在霞色尽头的蜿蜒小路,陷入了震惊。
魔尊该不会真的像他们所说……是离宫出走了吧?
可被欺负的人不是自己吗?
白子游深感莫名其妙,摸了摸脖子上的咬痕,又摸摸那块立了大功的翡翠玉牌。
两日前的那场变故有些古怪,竟险些令自己心神失守,走火入魔,幸亏有这块玉牌护住了灵台清明。
翡翠玉牌如今得了宠,端端正正地挂在了小仙君的脖颈上,那模样与其说是玉坠,倒更像块护符,看着就心安。
此物既然是温千晓特意送给自己的,保不准他预料到了什么。
白子游窝在风竹楼里思忖了两天两夜,才鼓足勇气出来想找人问个清楚,谁料这家伙竟一直没回来,行踪不明,一时无措起来。
他在殿门口立了一小会儿,又觉得这种行为着实有些傻气,转身回了风竹楼。
反正温千晓大概过几日就会出现,说几句不知真假的甜言蜜语,然后和往常一样继续没皮没脸地赖在风竹楼看自己种花。
这么大个孽海魔尊,还能丢了不成。
那日离开孤绝山后,魔尊大人径直去了万噬裂谷。
孽海的某处荒芜之地。
裂谷横劈过数座丘陵,从云端俯瞰下去,仿佛大地上睁着一只细长的眼睛,盛着深不见底的浓雾。
温千晓停在了瞳孔上方的位置。
灰色浓雾翻涌着,咆哮着,愤恨而徒劳地拉扯那纹丝不动的身影,凄厉的哭嚎从耳边呼啸而过,逐渐变成一种尖锐的非人语调,喋喋不休道:“叛徒!叛徒!!”
温千晓沉默不语,只抬脚用力一跺,刹那震散了浓雾里藏着的数百恶魂。
“收起你的把戏。”
须臾,那尖锐声音又嘻嘻笑起来,飞快重复着相同的字句,忽远忽近道:“他很快就要死了……死了……死了死了……嘻嘻嘻……”
在疯狂刺耳的笑声中,温千晓淡淡道:“谁?白子游?”
“你不想吃了他吗……为何不吃……吃了他……”
温千晓猛地拂袖,一道无光的黑芒直刺入眼瞳中心,整个万噬裂谷的浓雾都尖叫着翻滚起来:“啊啊啊啊——叛徒!!!叛徒!!!!”
“无界孽海谁人不知,那是本尊的心上人。”温千晓笑了笑,作势抬起手,浓雾立刻畏惧地缩回了裂谷深处,“你还有余力凭借恶魂之玉反过来影响本尊,看来是本尊去年留的封印太温柔了。”
“今年……今年鬼门未开……你……你进不来裂谷……”
“但本尊想让你吃些苦头,还是很容易的。”
“不不不不不……”裂谷深处的声音似是被逼急了,都快成结巴了,“你你你分明也想摆脱恶魂之玉的束缚……为什么不吃了他……吃了他就可以摆脱束缚……快去吃了他……”
温千晓不由一怔。
这个声音的主人乃是恶魂之玉催生出来的灵,确实稍微有那么丁点神通。只不过这东西自诞生起脑子就不太好使,上千年过去了还是一个样,毫无长进,说出来的话颇有装疯卖傻的感觉。
只不过它是真傻,不是装的。
魔尊大人开始认真地思考,这个“吃”究竟是不是真吃。
片刻之后,温千晓觉得不能以自己的聪明才智去揣摩一个傻子的思路,于是直白发问道:“白子游身上有何特异之处?”
“……”灵诡异地沉默了一下,居然扭捏起来,“不告诉你……不告诉……”
魔尊大人没那么好的耐性,捋起袖子开始揍它。
“说!”
黑芒无声无息地落下,细密如雨丝,却重如千钧。浓雾激烈震荡起来,分明没有实体,居然被揍出了抱头鼠窜的狼狈感:“我我我说……你拥有的那股神秘力量……他也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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