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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就这样吧。
他们之间,除了没什么用处的【血缘】,不过就是一个陌生人罢了。
五条惠以为自己并不在意,但当他听到伏黑甚尔的那句话时,他的心态爆炸了。
我不承认!我拒绝承认!我死也不会承认的!像你这样的人,根本就不是我的父亲!
五条惠死死地瞪着这个陌生又熟悉的男人。
伏黑甚尔像是沉默,似乎将黑暗与自己融合的气质让他看起来很可怕,墨绿色的眼睛盯着五条惠看了许久,然后轻呵一声。
“算了,随便你吧。”伏黑甚尔走了。
不带任何的拖泥带水,没有回头,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和眷恋。
那个口口声声地说着“惠是我的孩子!我要带走他”的男人,又是以一副潇洒至极的模样大步流星、不受束缚地离开了。
五条惠没有再去看他的背影,像是不服输一样,他也转身离开了,只是,脚步很轻。
我在这个世界上,没有家了。
这个念头,从未如此清晰地在脑中浮现出。
五条惠游魂一般走到房间门口,像是巧合一样,放弃了和密码较劲的五条稚准备去用撒娇讨取账号,但一开门,就看到了不知道站在门口站了多久的五条惠。
“惠惠!”五条稚扑到他身上,明明是对着比他更小的孩子,五条稚却能没有任何负担地对他撒娇,“惠惠你去找尼酱了吗?他有没有告诉你密码?”
五条惠张了张口,想告诉他自己忘记问了,然而干涩的喉咙却怎么也无法发出声音。
“那我和惠惠再注册一个账号好了!”五条稚拉住他的手,向着游戏机跑去,“这个账号是我和惠惠的哦!是我们的孩子!”
“孩子……”是这么随便的东西吗?这么随意地就决定了要让它诞生在这个世界上,这么随意地就决定了它的命运,甚至都没有问过它的意愿,这样……也是可以的吗?!
“对哦!”五条稚像是什么都没发现那样,摆弄着游戏机,“父母是不需要考试就能当的,虽然成长得很艰难,但生命的诞生对于某些人来说是能简单的事情,比如说不需要十月怀胎不会给身体留下后遗症不需要体验生孩子痛苦的男人。”
五条稚对这种事情很不在行,因为五条惠是他【侄子】,所以五条稚绝对身为【叔叔】的自己是有这个责任为五条惠的迷茫找到答案的。
所以,即便苦恼,五条稚也开动了他的小脑袋瓜子试图去理解成年人复杂的世界:“虽然不是很绝对,但那些大多数的父亲就像是陌生人一样的存在吧……大概。”
他放弃了!大人的世界真的好难懂,他理解不了。
“但是,’家人‘是会变多的啊!”五条稚指了指自己,又向下指了指,“我和尼酱是一家人!”
他指向五条惠,用坚定的语气说:“惠惠是这个家的一份子!”
“还有杰,硝子,理子,美里姐姐……大家,虽然都没有血缘关系,但也都是家人哦!”
“朋友”和“家人”照理说是不同的存在,虽然是年纪小的五条稚,也知道这两个之间区别,但是——
“都是家人啊!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大家一起生活,这样就已经是家人了!而且,以后的家人会越来越多的!”他开心地比划着,“一开始只有我和尼酱,后来多了杰酱和硝子酱,然后理子和美里姐姐也要和我们一起生活了!现在还多了惠!”
“真是期待啊!之后还有谁会成为我的家人呢~”
他的眼睛里闪着雀跃又璀璨的光,好像前方的任何事情都无法将那微小却明亮的光吹灭。
虽然五条稚没有对他说任何安慰的话,甚至不知道他在这一刻经历了怎么样的痛苦……
但是,真好啊……
能成为稚酱的家人真的太好了!
他,并不是被丢弃、不是可有可无、不是一无所有的没人要小孩。
*
“甚尔,你的孩子呢?”
上了年纪的沙哑声音带着岁月无法磨灭的威严,即便不回头,伏黑甚尔也猜到了身后的老人是谁。
禅院直毘人,在他出生前就坐上了禅院家家主宝座的咒术师。
曾经被称为特级以下的最强咒术师。
虽然从血缘上算,对方是自己的伯伯,但因为没有天赋,只能靠血缘高攀的他像一只蚂蚁一样弱小又不被放在眼里。
伏黑甚尔是自卑的。虽然嘴上总是说着咒术师都是傲慢又轻敌的猴子,但他的内心深处,是藏着自卑的。
被践踏,被欺辱,被踩在脚下,被像一个垃圾一样对待着……
禅院甚尔厌恶着这样的禅院们,如果没有他们、如果没有他们,自己绝对不会是这样的一个烂人!
仇恨、憎恶、嫉妒……各种各样的负面情绪将禅院甚尔折磨得只能用痛楚与摆烂麻痹自己。
逃离禅院家也是,嘴巴上说着不屑在禅院那样的垃圾场再待下去,实际上……
禅院甚尔只是害怕罢了。
即便他已经有了足够的力量,面对将那些欺负他恨不得他用死来抹杀禅院污点的垃圾们,他也不过是将他们打了一顿,然后故作潇洒地转身离开那个压抑又恶臭的环境。
实际上,他是在害怕。
总是被辱骂着是废物,是垃圾,却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也被这样的话语洗-脑了。
宛如诅咒一样的恶毒词句深深地刻入了他的DNA,浸入了他的灵魂。
因为隐藏得太深,即便是身为身体主人的伏黑甚尔,也没能发现。
但就在此刻,就在禅院家的家主像一只想要狗骨头所以对着主人不断摇尾巴的狗,假装用仅剩的那一丝矜持故作镇定地询问他——“惠怎么没和你在一起”时,禅院甚尔解脱了!
藏在深处的那些东西,终于被发现了。
“你有强大的力量,为什么不试着将看不起你欺-辱你把你变成烂人的禅院家全部掀翻呢?”五条悟和五条稚那对兄弟的话语不停地在脑子里回想着。
不是甜言蜜语,却比甜言蜜语更蒙蔽人心。
伏黑甚尔心脏噗通噗通跳得飞快。
他心动了!
他几乎难以克制,自己站在禅院家的最高处,看着让他用死来假装“全是咒术师的禅院却出现了一个普通人”的污点并不存在的那些人,全部以绝望又凄惨的表情像个破布娃娃一样沾上血污和泥土,跟块垃圾似的散发着臭味吸引苍蝇集群而来。
多么痛快!
“等等!我在想什么啊!”
伏黑甚尔在脑内爽完后,瞬间又清醒了过来。虽然这样的报复是很痛快来着,但他已经过了那个年级,压抑到极致的情绪已经在日复一日的糜烂中变得迟钝了起来。
弹簧是要压到极限,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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