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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有吗?我是说,除了你之外。
    那里有内鬼,这里也许也有吧。
    听司徒的意思,他自己也不确定。
    谈越琢磨着这些天得到的讯息:眉镇,一个小城镇,与外国隔着一座山脉;这里有制毒贩毒走私境外的团伙;客栈是提供给游客的据点;司徒扮演了一位内鬼,但他实际上无法掌握证据,他自己也被限制了人身自由;这伙人有内讧倾向了;上一任活神是司徒的母亲,死于毒品;活神是内部人员,前任活神很可能也是,以此推断,活神的祭品也可能是这种角色司徒曾说要不是他把谈越当做祭品,谈越很可能已经被杀了。
    一只手摸了摸他的发顶,打断了他的思路。谈越抬起眉,望见一对黑色的眼睛。
    想什么呢?司徒问他。
    谈越的思维很跳跃,在看见司徒这只抚摸他头发的手时完整未受伤的右手,突然一跃到了另一处地方。画面是离如今的时间轴约三个星期之前,他被活神偷走一个吻之前。竹子茂盛的后山之上,他险些被活神杀害了。
    这只手骨节分明,手指长而细,它扣住谈越咽喉的时候格外有力。
    如果司徒是一位忠实的毒贩子,他杀死来路不明的谈越那就是情有可原。如果他不是呢?他的身份是一位内鬼,为什么还要杀死谈越?
    甚至比这更早之前,司徒曾经引诱谈越前去祭祀夜。要知道,他在口中祭祀夜是毒品的狂欢,这前后矛盾了。
    司徒提起此事时的口吻也不像玩笑
    我在担心你。谈越说。
    两人都坐在床上,姿势轻松,谈越抱着膝盖,盖着一张毯子,空气里却有什么东西勒紧了。
    没事的。司徒温和地揉了揉他的额发,他看上去很累。
    谈越抖开被子,睡吧。
    警察来的时候,一切都将尘埃落定,或者自由,或者死,或者锒铛入狱。谈越不需要等很久了,暴雨将至。
    司徒毫无防备地入睡了。谈越将毯子盖在司徒身上,走出了房间。日暮时分,门口撒了一地落日的余晖,赵赵和易云踩在金色的水泥地上一招一式地打着太极拳。
    远处传来了阵阵呜咽,谈越听见了,赵赵和易云也伸长了脖子往街道上瞧。他们没见着谁在哭,可这阵势得有几十个人在哀嚎吧。
    易云站直了身子,她满脸不悦,晦气!这是有人奔丧吗?
    水泥地干干净净的,路上的行人都自觉地分开了,站在路的两边。从街道尽头伸出了一只巨大的脑袋,黑头发、眉目清晰、脸色苍白一只巨型纸人的脑袋。接着是他的脖子、上身、脚。他被一位高挑的男人用竹竿挑着,悬浮在半空摇晃。谈越见过这只纸人,在殡葬店里,牙朵曾坐在他的脚下。
    再往后是一架黑棺材,由八个男人抬着,两列长长的队伍跟在他们身后,先是男人,后是女人,身穿白衣头戴蓝帽,他们全都流着眼泪。送葬的队伍缓慢地从他们面前走过,拐弯的时候,谈越看见队伍最后是几个白衣小孩。他看见了牙朵,她木然地跟着其他人,一滴眼泪也没有流。
    也不知道司徒什么时候从客栈里出来的,他说:牙杰死了。
    第17章 第 17 章
    送葬队伍从客栈前的水泥地走过了,牙朵也消失在路的尽头。
    巨人纸人在路口晃了晃,看起来像是在和谁道别似的。
    谈越张望了一会儿:他是怎么死的?
    司徒说:酒驾。
    谈越问:巨人纸人是他的地下保镖吗?
    算吧,因为他没有结婚,得带个人下去。
    未婚的人就得烧这个?
    嗯。以前还有冥婚举着两具尸体游街,现在没有了。
    司徒这话不提还好,他一说,谈越脑海里立刻有了画面。司徒和谈越两人被举到半空,脸涂得白花花的,双眼紧闭,穿着大红婚服,四肢硬邦邦的。摇摇晃晃地,伴着道士的吟唱、婚礼喜乐和送葬队伍,他们被举着进了深山老林
    啊,谈越眨了眨眼,那只纸人什么时候烧掉啊?
    入山的时候,这里年纪大的人流行土葬,下葬前和其他东西一齐烧了。
    这样。
    谈越蠢蠢欲动,很想也去参加牙杰的葬礼。不过他答应了司徒不离开客栈,所以也只是想想而已。
    上楼梯时他遇见了夏升,两人在同一格楼梯狭路相逢。
    谈越一见到夏升,就立即想起前几天深夜夏升与被堵住嘴的赵赵共度一夜,也是很不容易了。
    谈越朝他一笑:好几天没见你。
    你又回来了啊,夏升往楼下一望,易云和赵赵正在门口晃悠,他说:最近下雨,我屋子里飞进来好多带翅膀的大水蚁。你有杀虫剂吗?有的话我就不用出去买了。
    谈越的确是有一瓶杀虫剂,大概是上一任游客留在浴室的,虽然他的房间里并没有蟑螂白蚁这种动物。
    大水蚁?白蚁吗?
    对,我怕大水蚁,到处飞很吓人。夏升跟着他走到房门前,停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