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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这么语言上欺负了谈越之后,司徒才决定放过他。他说他下午有事,得去山里拜一下死去的牙杰。
    谈越问:生意伙伴也得去送花圈吗?
    不是,司徒说,牙杰是我舅舅,虽然我们没什么来往,送葬我可以不去,但还是得到山上拜一下的。
    牙杰是司徒的舅舅。这么说来,牙朵还是他的外甥女了。
    牙朵从前警告谈越小心司徒和其他人,司徒又劝谈越离牙朵远一点,因为牙杰不是个好人。这舅甥俩倒是如出一辙地对他格外好心。
    我可以去吗?谈越还在想念那只巨人纸人。
    司徒进了浴室,不行。
    谈越说:那我一个人在客栈?
    隔着一层水雾,司徒的声音很模糊:不准上门修水管,你就在这里待着吧。
    能看你的书吗?
    谈越盯上了他塞得满满当当的大书架,除去一半的盲文书,另外的一半他还是能看懂的。
    得到了司徒的许可,谈越搬了张凳子从最顶层翻起来,一排美术相关的书,还有一些画册之类的本子。再往下是散文和小说了,谈越不感兴趣。
    最底层的柜子里叠了一摞一摞的报纸和地理期刊,报纸卷成一卷一卷地用绳子捆住了,仔细摞成了三角形,期刊是四年前的,看日期是一期不落。另一个柜子里放的东西有点杂,好几个文件夹和书本、报纸捆在一起。报纸看起来很有些年头了,纸张发黄又脆,有的地方被虫蛀了好几个洞。谈越解开了报纸上的绳子,入眼第一张的日期赫然就是1992年的9月13日。
    他把两张报纸都翻了翻,这是眉镇本地的报纸,在社会板块上,他看见了关于A市两位鸟类学家坠崖而死的报道。第二张报纸的日期是几天之后了,社会板块上跟踪了坠崖事故的后续报道,提到了尸体送和谈夫妇遗孤送还A市。
    文件夹里是几张照片和书,拍的是谈夫妇的证件照,也不知道司徒从哪里找到的,有一张像是在公布栏拍摄的,下面还写了几个字:优秀员工谈克笙;几本关于鸟类的书,作者是谈克笙或者严妮。看起来这些文件是分门别类地归类好了的,另一个文件夹是和谈越相关的东西,大概是因为两人是同一年代的人,谈越的照片明显多了起来,A市小学奥林匹克数学竞赛的颁奖礼、中学的入学典礼、高中毕业照每一张都有谈越的身影。
    他的文件夹里还放了一张合影。不知是不是放错了地方,这张照片明显是二三十年前的旧照了,一对年轻男女微笑着站在瓦屋门口,姿态亲密。
    比较怪异的是这个男人和谈越长得格外相像,简直像是他穿越回了几十年之前和这个娇小漂亮的女人拍了张甜蜜合影。
    谈越一头雾水。这是PS合成照吗?可这个女人又是谁?
    浴室门开了,司徒裹着浴巾走出来,正用毛巾擦着头发。
    谈越干脆拿着照片去问他:他们是谁?
    第18章 第 18 章
    照片被司徒飞快拽走了,他抢得急,眼神却是平淡镇静。
    女人是我妈妈,就是上一任活神。左边的大概是你的父亲我猜的。他说。司徒刚洗过澡,头发湿漉漉的,水珠从发梢跌落在过胶照片上,把两人的脸都扭曲了。
    谈越怪叫了一声,你胡说什么呢?要知道他除了生父谈克笙之外还有一个养父,现在又多了一个新的?这怎么可能。
    我的父母不是谈克笙和严妮?他说。
    你没发现你和他们长得一点儿也不像?司徒捏着他下巴,仔细端详他的脸,你是不是不爱照镜子。
    谈夫妇相貌端正,都长着浓眉和重睑大眼睛。谈越五官秀气得很,小时候肯定没少被当成女孩子。
    别乱说,谈越拍开他的手,难得正经地板起脸,严妮不可能出轨!再说,我的长相说明不了什么。隔代像了爷爷奶奶、或者长得像姑姑舅舅的也不是没有
    争执间,照片上的水滴掉了,两张潮湿的笑脸与他隔世相望。谈越的声音弱了,疑惑地嘟囔了句:不过这个男人为什么和我这么像?
    我没说她出轨。照片上的人叫盘恩,他死得很早,所以没人能理清你和他的关系了。司徒擦了擦头发,把照片递给了他,说不定当年发生了什么事情,导致盘恩的孩子,也就是你被托付给了谈夫妇也说不定。因为他死在谈夫妇之前几个月,算算日子,你应该刚出世不久。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而已。
    按你的说法,盘恩死了,那我的妈妈呢?谈越也不禁胡思乱想了起来,为什么每来一次眉镇都有这么刺激的旧事浮出水面?这不到两个月发生的事情比他过往的二十多年的经历都来得复杂。照片里的男人长得和他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如果这个人真的存在,十有八九是他的血亲而且他的确是1992年出生在眉镇的。
    不清楚,可能也去世了吧。司徒说得很不确定。
    等下,你的母亲和我父亲我们不会是兄弟吧?谈越指着照片上亲密挽手宛若情侣的男女,大惊道。
    谈越险些被自己的异想天开吓着了,万一他们真是兄弟,这可是□□。另一方面,倒是可以理解司徒为什么时不时帮他、牙朵也这样做了也许他们本就是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