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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我没有足够的幸运去实现自己的愿望。我生病了,那天舞台上的后半段,我突然失声。
是声带息肉,之前也做过一次手术的,这一次突然复发了。但是支持我的朋友们不要担心,在朋友的鼓励下,我再次做了手术,现在正在恢复期中,希望老天爷能稍微眷顾我一点吧,让我能再次有机会站上舞台。
我宁愿减掉十年寿命,也要继续唱歌。求求老天爷了。
最后,再次道歉,对不起大家。
许落嘉亲笔。
写完以后,落嘉放下钢笔,垂着头,有点丧气,抬手擦掉眼泪。
傅司年抬手拿起纸张,视线落在落嘉的下巴上,淡淡道:不要哭。也不用减寿十年,你的愿望都会实现的。是我把你引到唱歌这条路上来的对吗?
许落嘉低着头,脑袋往下点了点,算是承认了。这也没什么好否认的,本来就是很久以前,为了离傅司年近一点,才会进娱乐圈,也是因为傅司年曾经说过他很合适唱歌,才会选择了唱歌这条路。
傅司年:既然是我引的,那我就会负责下去啊。只要你好好地,以后还有几十年的舞台时间,这一年就当作gap了。
许落嘉抬起头看傅司年,眼角还挂着眼泪。
他怎么又突然正常了。落嘉盯着他。
傅司年笑:这一年就好好休息,做好规划,观察一下行业动态。等你什么时候想回去了,肯定还有很多机会等你。
落嘉眼神不变,手臂圈着病床上的被子,静静地看着傅司年。
傅司年伸手拿过床头的纸巾,抬手想帮许落嘉擦掉眼角的眼泪,被许落嘉躲开,傅司年也不在意,看眼泪擦得差不多了,收回手,将纸巾叠起来放进西装口袋里。
然后用手背去贴牛奶杯的温度,皱着眉说:凉了。不要喝了,晚上会给你订一份新的。
落嘉无奈地叹一口气,收起道歉信,准备让初姐扫描上传到微博去。
他皱着眉摇头,拒绝傅司年再递过来的kindle,拉起被子,把枕头抽出来,闭上眼睛,背对着傅司年。
他也不是故意作对,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傅司年像一个听不懂话的大狗,完全看不明白主人的脸色,自顾自地贴上来,围着他问东问西,打也打不走,骂人也不管用。
雾化,冰敷喉咙,慢慢运动,提醒发音,避免声带粘连,本应该是专业护工的活,傅司年全部抢来做,护工也抢不过他,讷讷在一旁说:
其实傅先生做得很标准,应该是详细了解的缘故。
正当许落嘉以为傅司年的内芯是不是被彻底换掉了,有旁人来带着花来看自己,他又恢复成以前那个面瘫的样子。
脸绷得死劲,生人勿近,看起来脾气臭烘烘的。
直到那时候,落嘉才有一点真实的存在感,觉得这个才是真正的傅司年。
可是等访客一走,他又贴上来,落嘉再次陷入迷茫了,他写了好多次:
不用你在这里,快走吧,快走吧。已经没有什么工作和生活的事情需要协调了,还有粉丝在继续爱我,不喜欢我的人我也管不着了,一切都正常了。
这时候,傅司年就显得有点委屈的样子,垂着头说:怎么刚刚那个谁,带着花来看你,还带玫瑰,你跟他聊那么久,也不赶他走,就要赶走我呢。
落嘉一脸正气:我们是朋友啊。
傅司年一脸嫌弃,说:我们还是有证的合法夫妻呢。
许落嘉:
落嘉低头,写:你说这个话,良心不会痛吗?这里没有别人,我们都知道这个证是怎么来的,又为什么没被撕掉。
傅司年心口猝不及防地被插|一刀,没说话,指节有些发白,抬头盯着许落嘉。
许落嘉的话扯掉了所有的遮|羞|布,每一个字都在说,他们的关系很荒唐,而且很脆弱。随时都可以结束。
许落嘉其实无意翻旧账,就是话赶话说到那了,只是想表明,他们的关系其实并不亲密而已。
落嘉没有察觉到这些,低头,继续写:一年很快就到了。到时候利落地离婚,你不要再威胁我了,也不要再伤害我的父母。我只是想过几天安生日子而已。
傅司年的视线落在那行干净清秀的字迹上,嘴唇始终抿得很近,一语不发。
片刻过后,傅司年极力克制着情绪,装作没有看见落嘉写的字,只是摇摇头,眼睛只盯着落嘉的脸庞说:看不懂你写什么。你睡觉吧,晚安落嘉,有不舒服就拍拍床铺,那里有一个小铃,你一拍,我就会出现。
然后转身离开病房,走的时候,仍然理智,轻轻地带上门,尽管私人医院的隔音很好很好,而且这层楼只有落嘉一个人住。
走到医院走廊外,傅司年就完全变了一个样子。
寂静黑暗的走廊,只有傅司年一个人颀长的身影,投落在冰凉的地板上。
然后那个影子抬手,刹那间,一个坚硬的垃圾桶凹下去一个触目惊心的大坑,放在垃圾桶上面的花也被撞倒在地上,瓷盆掉落,发出嘭的一声,碎落四处。
傅司年才舒服一点。
他不会对落嘉发脾气,也不想再说疯话吓着许落嘉,尽管那是他真实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