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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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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碧衣少女,慈眉老者还有白色雪鹞,堪称一幕宣纸上泼墨写意下生动又平静的水墨画。
    他们并不知道的是,即便是隔绝于世的三神山,随着深海浪涛滚滚,一桩桩被人遗忘许久亦或是无人知晓的旧事,正自细雨与海浪中慢慢地,抽筋伸骨,探出头来。
    而后,便是天翻地覆。
    -
    不同于蓬莱,瀛洲常年积雪,近乎于寒冬的天,冷风正紧,天地缟素。
    一处山峰莹白覆雪,殿内岑寂如冰。
    像碎石打破静湖,泛起涟漪。
    一声痛苦闷哼,伴着血肉掼于地上的沉闷声响。
    “你窥探我?”
    男人白发如雪,容貌极为冷峻,冷冷地看着地上的人影。
    那人仿佛痛极,一击之下,须臾间竟是动弹不得,她缓缓抬起头,对上的是一双如琉璃般冷澈的眼,凉意渗骨。
    惶惶然间,竟觉得此刻传说中的天命之子,竟比妖魔还要摄人。
    谢折玉反而停住了,缓缓俯身凑近了她,平静问道:“你看到了什么?”
    那陌生的瀛洲仙君面色神色变幻万千,最终还是选择如实开口,咬牙道:“看见了……一个人。”
    谢折玉面上神色不显,却是一反常态地,薄唇扯出一抹笑意:“说来听听?”
    那人听出谢折玉声音里的冷意,抬头看时,竟从他眼中捕捉到稍纵即逝的杀意,顿觉惶然:“看见了一名少女。”
    她伸手扶住一旁的桌脚,挣扎着站起身,慌忙补充道:“她很漂亮。”
    看着眼前男人反复无常的脸,却是再不敢说出口,她还看到,那个少女死在他的面前。
    话未说完,谢折玉的手如电般箍住她的腕,眼眸里已然恢复了平日里的漠然。
    她心下慌张,强笑道:“我已如实……”
    语到半截,却听见死寂的殿内,一声脆响,是手骨碎裂的声音,她起初还没反应过来,回神才醒悟原来是自己的手,一瞬间只觉得疼痛入骨,冷汗涔涔。
    瀛洲的仙君们久不出世,鲜少能见像谢折玉这般一声不吭便动手的人,更没有受过这般严重的伤。
    他们是高高在上的神。
    她心头火起:“谢折玉,不过一个死人而已,你竟敢……”
    下半句话生生扼制在喉里,因为男人方才扼断了她手腕的那只手,悄无声息地搭上了她的脖颈。
    谢折玉的手修长如玉,带着些微凉意,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战,安稳无数岁月后,此刻却有一种堪比毒蛇的凉意自她心间缓缓升起。
    这还不是最冷。
    比他的手更冷的,是谢折玉的眼,比瀛洲终年不化的雪还要冷。
    “咔嚓”一声。
    视下界为蝼蚁,自诩为神明的人,此刻软软地垂下了脖颈。
    “你们也配提她?”
    谢折玉的眼神有些飘忽,仿佛透过已死之人的身体,停留在缥缈无边际的远方。
    不死神明?
    男人慢条斯理地拭过双手,薄唇微扯,眸中红意骤显。
    不堪一击。
    作者有话说:
    新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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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6章 万千障
    瀛洲很冷。
    入目唯有铁灰色的冷杉, 在风雪间笔直地指着同样冷灰色的天空。
    雪像是一群白蝶穿过云层,铺天盖地而来,终无止休。
    古木阁位于瀛洲西郊, 为上古所建,因着院里有一颗近乎于和瀛洲同岁的古梅树而得名。而自从神魔烽火燃起,诸神陨落, 这古梅树也毁于废墟之中, 此处已然凋零不堪,鲜少有人居住。
    卫小青站在荒草蔓生的破旧院落里, 有些诧异, 却又有些意料之中。
    那个下界之人, 住在此处, 倒也相配——
    一处寂寞掩在风雪深处的深山孤院。
    不过他想起日前, 有传言说此人心狠手辣, 全然不似仙人做派。想到这,他不由得心里一紧,但到底是长久以来上位者的尊崇使然,他清咳了一声,却是未见有任何人烟迹象, 反而是——
    院墙外探出一枝枯枝, 然而那早已枯朽不知多少岁月的枝头竟然蕴了一粒粒细小花苞!
    万物皆有灵,而这株古梅的灵分明早已湮灭在上古!
    此时却又枯木逢春!
    他推开那扇尘封已久的门。
    清晨时分, 金乌尚未起。
    天亮得很慢,雪夜仿佛长得没有尽头。
    殿前长廊上挂着的点梅灯笼成串被北风吹起,破碎了一地如豆灯火。
    谢折玉垂着眼坐在窗前, 目光停在四零八落的绒面灯笼上一点红梅, 伴着风雪深处的寂寞啸声, 近乎于宿命的阴影将他笼罩。
    如雪白发倾瀑而下,眼前一盏寂灭魂灯。
    男人在黎明将至的雪夜里,凝成一尊雕像。
    卫小青立在原地,迟疑了一下开口:“朝会在即,屠维君有令,各处不得闭关。”
    无人应答。
    他踟蹰片刻,跨出门前的最后一步时,忽然望着风雪长长叹了口气,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话,“三魂六魄皆无的话,魂灯也没有用的。”
    话音未落,他急步消失在雪色中,生怕惹恼了这个脾气不怎么样的天命之子。
    因而也未听到身后一声当啷——
    落星坠地的声响。
    -
    百年前初至瀛洲,神山杳杳,仙雾缭绕。
    谢折玉一路穿行在玉楼金阙里,沉默无声。那些玉树琼花、朱阁绣户像绵延无穷尽般往后褪去。
    他踏上连接山峰两端的长石拱桥,望着桥下萦绕的薄雾浓云和肆意奔涌着的海涛,陡然有一种渺渺不真实之感。
    ——此处比起玄天仙山,就像是别样洞天。
    远处有曲水流觞,谈生笑语。
    他沉默着循声望去,却见不远处雪下松亭间,坐着几名高冠飘带的仙君,有男有女,言谈间所甚无趣,然而言语神色间,皆不时流露着身在神山的安然以及对下界修士搏命挣扎的唏嘘。
    恍惚之间,谢折玉想起玄天仙山,各宗弟子与天斗、与道争的景象,沉郁眉眼间看不出什么情绪。
    他继续前行,却是故意抬脚踩断一根枯枝。
    枯木清脆的声响在这寂静雪色间实在是称不上小,然而松亭间的仙君们却是头都没转,更遑论往这边看一眼。
    谢折玉眸间嘲色掠过,他们安逸了太久,在此等灵气福地封闭万年,却是越发退步了。
    “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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