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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啧啧啧……“妇人咂了咂嘴,哀其不幸一般说:“造孽啊!看样子这马郎中最近是又缺赌资了,这钱老爷啊就是他的冤大头……”
    “冤大头……此话怎讲?”二人诧异地齐声问道。
    “嘘……这话可不能乱说……“,妇人打了个噤声:“说出去要遭人唾骂的,钱老爷这胫顶疮虽然难治,可这马郎中其实有办法断病除根的,是他故意不给人治好了,一遇到这寒冷湿热天气的刺激,便会旧疾复发,你们说是不是缺阴德。”
    “啊………”万没想到情况竟会是这般,柳烟寒、何青青皆是惊的目瞪口呆。
    “这治病又不是开酒楼做买卖,吃过一回盼着客人下回还来,他居然还留一手,真是害人不浅呀。
    若是被那京城钱员外知道了,不得骂他八辈祖宗,外带大卸八块的,亏他人前装的倒还挺像那么回事,只当他贪财了些,谁知背地里竟然缺德成这样。”何青青对那妇人如是说道。
    柳烟寒虽是不愿意相信堂堂一介杏林前辈如今变得如此不堪,可眼前的事实又不得不让她信服:“没想到竟是这个样子……“,她感慨不已地说:“若说他见钱眼开,诊金奇高也只算得上是枉顾医德,那这治病蓄意留一手可真算得上是缺德害人了。”
    “谁说不是呢!“妇人应着柳烟寒、何青青的话茬说:“得亏我这样的熟人知道他的这些不齿勾当,外人还一直被他那昔日疮疖圣手的名号蒙在鼓里呢。”
    “行了,不多讲了……“妇人摆了摆手,笑言:“免得被这马郎中知道我背后论他是非,肯定得记恨上我,以后我万一有点什么还指望他瞧病呢!”
    说罢,人就施施然地走了,徒留柳烟寒一脸茫然。
    “唉……这可怎么办啊!”她愁容满面地对何青青抱怨:“马郎中如今这幅模样,指望他救治高老伯是一点希望都没了。”
    她抬手懊恼地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子,只想让脑子再清醒一些,自顾自地说:“让我想想……离得咱们这儿近的,又能够医治这些疑难杂症的医者还有谁?”
    平时面对病患依旧镇定自若、做事一向干净利落的柳烟寒,此刻没了主意一副苦恼的样子,而她身边的柔弱大小姐何青青却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全然没有半点慌乱,甚至还能语气轻松的说宽慰话:“柳姑娘,你不用太担心了,相信我,我肯定有办法帮你从这马郎中手中讨到治病的方子。”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八章 何家老祖
    听何青青说得如此笃定,似乎已经十拿九稳的样子,柳烟寒不知她哪儿来的把握,便问道:“怎么?你是想到什么法子了吗?”
    “法子嘛!倒还没有……”说着何青青抬手捋了捋垂在肩头的青丝,脸上露出一丝俏皮的微笑:“只不过常言道,君子难求,赌徒易请,贪,乃欲念也,如若一个人无欲无求,旁人就难以从他身上打什么主意。”
    “这赌徒却恰恰相反,你看这茫茫市井间,哪个赌徒不是满心贪念,明明知道十赌九输,却还要往这火坑里跳,总觉得自己是那万中无一的例外,有朝一日定能飞黄腾达,皆是一个贪字在作祟。”
    “一个人只要有了贪欲,便容易被人抓住把柄,你看马郎中这等输得父死妻亡的赌徒,还有什么是他输不起的?
    单单利用他这个弱点,我就有法子让他把救命的方子都交出来,也好拿去救治百姓,省得浪费在他这一介烂赌之人手里。”
    至于何青青究竟要怎么做,柳烟寒也不清楚,只是感觉她说得挺有道理,可想不通的是她一个柔柔弱弱的大户人家小姐,怎么对赌徒了解的如此清楚。
    朝后退了几步,柳烟寒上上下下将何青青打量一番,她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道:“何小姐,为什么你对这些事情了解的这么清楚?”
    “噗嗤……”看着柳烟寒一脸好奇的样子,何青青忍俊不禁笑了出来,她解释说:“因为这赌场上的事儿,普天之下没有比我何家人更清楚的了。”
    “这是为何?”
    “柳姑娘可知道何家祖上是干什么的?”
    在何府呆了这些时日替何青青治病,柳烟寒只知道何员外是南阳城里有名的富商,经营南北货运买卖,至于祖上是做什么的却一无所知,她茫然地摇了摇头说:“不知。”
    说着,何青青自衣袖间掏出了一本手札,就是那种私下用来记账抄录用的小册子,纸页微微泛着微黄,看起来有些年头了,她把那手札递到柳烟寒面前,晃了晃:“你看。”
    接过来定睛一瞧,见手札的首封上赫然用古篆写着《何氏赌局见闻录》,而旁边用小字落款何祖公。
    “何祖公……”柳烟寒将这个名号在脑海里仔细思索一番,看能不能想起点什么。
    “这位何祖公是我太、太、□□爷爷。”用纤细的指尖点了点书页上的名号,何青青解释说:“江湖人称‘赌仙在世’,我们何家以前是靠开赌坊发家的,只不过现在洗手不干了而已。”
    “这本《何氏赌局见闻录》便是用我这位老祖宗的随手杂记编撰而成,里面记录的尽是写开办赌坊的生意经、赌局上的所见所闻,亦或是一些闻所未闻刁钻诡谲的赌技秘法,总之是关于赌的方方面面,包罗万象,无所不有,何家人现在即便不经营赌坊生意了,可之于此道还是行家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