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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一看到对方诧异而忧虑的脸色,便慌忙解释:“当……当然了这玩意可不是我何家老祖所创立的,这是自古以来流传于南荒一带的一种巫蛊术,当年老祖宗他游历五湖四海,修习天下赌术时偶然得知的,后……后来就不知怎么地在中原流传开来了。”
虽然所言非虚,可说这话时,何青青自己底气都有点不足,她特别害怕从柳烟寒眼底看到一丝一毫的忧伤与失望神情,这比让她自己受难更加难以忍受。
这时,端立于赌桌后的秃头花臂男开腔说话打断了何青青同柳烟寒的窃窃私语。
“各位大爷看好了。”
只见秃头花臂男左手一抄,将放置在赌桌之上的骰盅抄了起来,动作行云流水,一看就是行家里手,他将系在腰间的衣物抖落了抖落,以便活动更加方便,右手出掌大呵一声:“啊哈……”
“砰……”地一掌拍在了赌桌之上,似是带着几分内力,只将台面震地如若擂鼓,顺带掀起一阵掌风,吹得在场赌客睁不开眼。
而静置在赌桌上的三枚骰子也像长了双腿一般,“咻……”地一下猛然跳溅起来,如流矢一般跃入秃头花臂男的手掌心里。
只见他将那三枚骰子像盘弄核桃一般把玩在掌中,轻轻一捏便夹在了三个指头缝里。
看清了眼前的情势,何青青小声在一旁同柳烟寒说:“看架势,这秃子耍的是如意三十六手。”
“如意三十六手?什么意思?”柳烟寒不解地问。
“耍骰子的一种手段,操骰者如果得此技,便能将小小的骰子玩弄于鼓掌之间,点数随心所控,是为如意三十六手。
何家人人都能耍上两手,以前何家老祖宗尤其擅长此术,他在世期间,此技法无人能出其右,亦是凭借此技斗遍天下无敌手。”何青青如是说。
“哦……原来如此。”柳烟寒这才知晓其中门道,她又瞥了何青青一眼问,疑惑地问:“如此说来,这如意三十六手何小姐是不是也深谙其道?”
“柳姑娘你可千万别揶揄小女了……”说着,何青青有点不好意思地红了脸,整个人显得又羞又愧。
“深谙其道真的谈不上,但身为何家后裔若说一点都不清楚也着实让人难以信服,我小时候在何府常常看家中长辈耍骰子取乐,这如意三十六手他们各个都会一些,耳濡目染我也就跟着学了那么一招半式,也仅仅只是知晓其道,跟门外汉比试比试还行,若真是遇上赌道上的高手,全无招架之力。”
朝赌桌后立着的秃头花臂男方向使了个眼色,柳烟寒询问:“那你看看这个男人道行如何?”
何青青又仔细将那秃头花臂男的手法、身形仔细仔细上下打量一番,笃定地回答:“这秃子是个赌道老手了,如意三十六手已经被他耍的是趋臻化境……”
说到这儿她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照此而言赌局上哪里还有什么玄念,还不是他一手定乾坤。”
闻言,柳烟寒惊叹不已经,“原来这人这么厉害!”
“是啊,没想到这如意三十六手至今依然在赌道上流传,我看这个秃子手上功夫着实不赖,说不定不在我何家老祖宗当年之下。”
“那彻底完了,马郎中今天是必输无疑。”柳烟寒深感同情地瞥了一眼还在赌桌前流连的马郎中。
如果可以她恨不得冲上前去将这昏了头的老男人拖出来,狠狠浇上一盆凉水,叫他从里到外彻底清醒清醒,可事实却只能在心里怒其不争哀其不幸地想想罢了,一切还是要静观其变。
很快,赌局开始。
“各位大爷,今儿咱俩还是老规矩,这赌局之上,三粒骰子定乾坤,九以及九以下的点数为小,九以上的点数为大,押对者赌筹翻倍,押错者颗粒无收,规矩清楚明白,望各位大爷明晰于心。”
说到此处,光头花臂男像是想到什么一般,将他那如同带了面具一般的笑脸再度咧地更大了些,露出一抹意味深长、僵硬而难看的笑容。
只听他又补了一句:“输赢全凭各位的运势以及天命,咱们马上开局。”
说完,“哗啦”一声,三颗骰子被秃头花臂男大手一挥,应声投入骰盅。
“啊哈……”他又大呵一声,双臂一抬亮了个架势,身上的肥肉都跟着抖了三抖,接着便将左手里的骰盅摇得哗哗作响。
“哗啦啦……”
“哗啦啦……”
在这一声声的骰子撞击声中,赌局上的赌客们各个瞪大了双眼,竖起耳朵聆听这如同决定他们命运的声响。
见秃头花臂男像跳大神一般一直晃动手里的骰盅,柳烟寒小声地疑问:“怎么他摇个骰子这么多动作招数?”
何青青:“不是他动作多,而是防止这些赌客里也有赌技高超,耳目超群的人,为了让大家无法洞悉他的路数,便借由不同的招式变化骰盅里骰子的点数大小,如意三十六手控制骰子便能生出无穷无尽的变数,直叫这四下的赌客各个无从辨认。”
“哦……原是如此。”
随着“砰”地一声巨响,秃头花臂男大呵一声,将手里的骰盅狠狠地拍惯在了赌桌上,气力之大,简直将台面都要震碎了。
“开了、开了,各位大爷买大买小快快下注,火气正旺的主儿咱们保准押大开大、押小开小,时候切莫错失良机,后悔莫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