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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细一看,果然自己比柳烟寒高上一点点,手也比她长上一点点,合拢手掌,居然还能将她牢牢地牵住。
也不知想到什么,何青青偷偷地笑了,笑自己又傻又无聊。
她无奈地摇了摇头,想道自己也真是无聊得很,大晚上的和一个沉睡不醒的人比手玩,如果柳烟寒醒着,肯定会觉得没有比这更无趣的事情了。
而此刻,柳烟寒还在酣睡之中,醉酒的缘故显得双颊绯红,同平日里清醒时多了些不太一样的姿态。
鸦羽般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片阴影,鼻尖微微挺巧着,随着一呼一吸偶尔翕动一下,身上还微微散出些许芬芳的酒气。
此刻虽然穿的是男子装束,可奇怪的是一点也不违和,她本身就没有小女儿家的矫揉造作,穿着男装也没有通常男子的粗野鄙陋。
反而显得温润如玉、气质如兰,看得何青青是一阵心神恍惚。
可是不知是睡得不安稳还是怎么的,柳烟寒眉头一直皱着。
看在眼里,何青青抬起手里的巾子在额头上擦了擦,只想将她微皱的眉头熨平整。
“嗯……”
这时,柳烟寒微微蠕动了一下身子,吓得何青青立马撤离了手,生怕叨扰到她休息。
鼻腔里发出一丝幼猫般的喘息,薄薄的嘴唇上下翕动一下,轻声呢喃着:“嗯……热……”
如此闷哼着,柳烟寒双手一撩,两脚一蹬,便将身上的被子撩散开去。
不论怎么说,依旧是冬日里的夜晚,这一下子她整个人便暴露在了冷空气之中,又冻得她立马蜷缩成了一团。
嘴里还小声哼哼着:“嗯……冷……”
看着平日里举止淡定、谈吐从容的柳大夫在此上演小孩儿踢被子,何青青是又好气又好笑。
何青青无奈地将踢散的被子重新替她盖上掖好,嘴里忍不住抱怨:“什么嘛!这么大的人了,还蹬被子,真不知道平时在外是怎么照顾自己的,就你这样,还敢独自闯荡江湖、历练医术?我看没把病患治好,自己倒先倒下了。”
这时,柳烟寒似乎突然做梦了,嘴里轻轻地呓语着:“青青……青青……”
“什么?”,因为醉酒的缘故,她的声音断断续续,含糊不清,一时间何青青也没听明白,只好凑近去了听。
“柳姑娘,你说什么?不舒服吗?”
“青青……青青……”她还是低声呢喃着。
“青青?”
何青青将这两字在心里重复一遍,凑近她的耳畔小声回问:“是在叫我吗?”
又一咂摸:“不对啊,平时都是唤我何小姐的,怕是会错意了吧?”
正猜测着,看到那双阖着的眼睛突然睁开来,露出一对茶色眸子,带着些许急切的焦虑。
而此刻,何青青还附在柳烟寒而耳畔,两人之间不过寸把的距离,几乎是贴在一起的,人却突然醒了。
这下把气氛弄尴尬了,何青青立马弹坐起来了
“嗯哼……”她干咳一声,以缓解自己的慌乱。
“柳……柳姑娘,你……你醒了?”
谁知柳烟寒也一下从床榻之上惊坐起来,她慌乱地拉住何青青追问:“我……我居然睡着了?我睡多久了?”
“没多大一会儿,也就一盏茶的工夫吧。”
懊恼地撑着额角,柳烟寒自我埋怨道:“天啊!怎么会这样,我居然喝醉了,真是太不应该了。”
“你刚才一直在帮我挡酒,你不醉谁醉?
我说你也是,干嘛一直逞强挡在前面,换我帮你分担一点又不会怎样。”
“那不行,你身有宿疾,近来调养得好了一些,可保不齐又会犯病,还得小心才行。”不忘自己医者的本分,这节骨眼上还在提醒。
她警惕地环顾四周,追问:“这是在哪儿啊?”
“哦!方才你醉得不省人事,怎么都叫不醒,我看天色晚了,不易再做迁徙,恰巧那马郎中又做殷勤,留宿你我,我便就势应承了下来,这儿是马氏医馆后屋,你先在此休息一晚,药方的事情明日再议也不迟。”
听着何青青这么说,柳烟寒拍了拍自己的脸颊,让脑子清醒一些。
她懊恼地说:“本来今日带你出门,答应了李管家要照顾好你的,谁曾想,药方没要到,此刻倒是仰仗你照顾我起来。”
“哎……”
她气馁地叹了一声,“我做事实在是太不稳妥了,拖累何小姐了。”
“柳姑娘,你这说得哪儿的话,出门在外本就是要互相照拂的,何来拖累一说,再说你我今日来寻马郎中本就是奔着讨药方救人的,我自然要鼎力相助,在酒宴上与那马郎中行酒,你也是为了保护我,现在我照顾你一下,怎么就不行了。”
柳烟寒有点急切地表示:“可是……何小姐你毕竟有宿疾在身,我身为医者,我……我岂能……”
还不待她把话说完,何青青便打断说:“我岂能让你劳累是吧?”
她咬了咬嘴角,低下头有点失落地绞弄着拿在手中的巾子。
叹了口气:“哎……这些话我都快会背了,你和我家人说的话都是一样的,不能干这个,不能动那个,你身体有恙,要好好休息……”
她看起来很委屈,有些抱怨的口吻说:“可是我现在又没事,你若是不提我都快忘记身体的事了,你……你非得这么扫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