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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衰的结果虽是让人不想面对,可事实摆在眼前。
马郎中只得垂头丧气地哼了一鼻子:“嗯……”
见他这幅落魄又可怜的样子,身边还带着六儿这么个半大少年,何青青是又生气又想笑。
她叹了口气,正色道:“马前辈,您这让我说你什么好呢?昨儿刚刚帮您翻盘的,那么些银两,你做点什么不好,就……就这么点功夫又没了?唉……”
语毕,怒其不争地摔了把袖子,背过身去不想再看他。
“哎呦……何公子,你可怜可怜老夫吧,老夫也没想到会变成这个样子的,谁……谁知道会输光了呢?”
见何青青面有愠怒,马郎中整个人都慌乱起来,他心知此刻能帮他的,也就只有眼前这位赌仙后裔了。
“何公子,你一定要帮我啊!呜、呜、呜……”说着说着,就不禁老泪纵横。
他一哭小徒弟六儿见势也跟着一道儿哭,这一老一小就像是锣鼓配唢呐,“咚咚锵锵”、“滴滴哒哒”地哭个没完了。
声音是一浪高过一浪,像八百只马蜂围着脑袋“嗡嗡”地叫人晕头转向。
从来没见过一个老男人能哭得这么伤心,让人是听得焦心不已。
何青青只得耐下心来,好生说道:“哎呀……别哭了,马前辈今日输了,并非是您学艺不精,而是这《何氏赌局见闻录》所记述的东西并非人人都看着懂、学得会。”
听到这儿,马郎中才倏然收了老泪,泪眼朦胧地问:“啊!这么玄乎吗?难道只有你们何家后裔才学得?”
“玄乎,那倒也是不至于……”,何青青直言。
“这手札里的东西都是何家老祖的信手杂记,并不是很详尽,常常都是只言片语,常人很容易理解错误……”
“其中有许多精妙之处都为何家族人口耳相传,并不完全记录其中,譬如你看的这段……”何青青接过马郎中手中的手札。
将那句话指点出来,复述给他听:“得铁甲将军者、所向披靡、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一听何青青讲赌籍秘术的事情,马郎中倒是全然没了伤心之态,像个谦虚学子一般,凑上来仔细凝听。
“这种跟先前的“避煞旺胜符篆”不是一个类型,此类属于请运法,并不像符篆一样让你戴在或者穿在身上,而是请回家宅安放,你一开始就理解错意思了。”
抖落了抖落身上那套陈旧廉价的武将戏服,马郎中一脸尴尬地问:“那就是说我这一身武将的戏服白穿了呗?”
“可不是咋地……”一旁的六儿附和着。
“早知道就不穿这劳什子戏服了,还花了一吊钱在云祥班里借的,大半夜的就去敲人家戏班子门,人家都还没开张呢,愣是把班主从被窝里挖出来,被人那个一顿抱怨,这钱花的太冤枉了。”
六儿是个没心眼的孩子,他师父就已经够尴尬了,这下子恨不得将那点丢人的事儿倒了个底朝天,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师徒二人做的那点荒唐又愚蠢的事情。
“你闭嘴,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给了自家傻徒弟一记眼刀,马郎中咬牙切齿地小声叮嘱他,别再口无遮拦揭他老底了。
“哦……”,实诚孩子这才讪讪地闭了嘴。
听了师徒二人的叙述,来龙去脉此时何青青同柳烟寒已经了然于心。
看着面前两人鼻青脸肿、狼狈不堪的模样,真是叫人哭笑不。
何青青虽是对昨日马郎中故意设酒席算计自己心有芥蒂,但见二人可怜也就决定不再计较,能帮他们尽量还是帮上一把。
继而,她说道:“这手札上所说的铁甲将军并非是您这一身破铜烂铁,而是另有所指。”
一听何青青这么说,马郎中知道事情有了转机,立马就来了精神。
他迫不及待的样子凑上前去,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姿态:“还望何公子明示,这铁甲将军究竟是何物?以解老夫心中疑虑。”
但何青青并没有马上回答他,而是抬眼环顾四周,开口问:“这附近有池塘吗?”
“啥!池塘?”突然被丢来这么个问题,马郎中也是被问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他不解地问:“池塘跟这有什么关系吗?”
“您就别问这么多了,有还是没有吧?”懒得同他多做解释,何青青继续问。
“唉……这个……老夫也不太清楚。”其实除了赌钱,马郎中对杏岗镇西郊这一带也不太熟悉,他支支吾吾地答不上来。
倒是他的小徒弟六儿成天的在杏岗镇闲逛疯玩,犄角旮旯他都摸得门清。
他连忙接过话茬,回答:“有……当然有,何公子,我知道这附近哪儿有池塘。”
“既然你知道,那就劳烦带我们走一遭吧!我帮你师父去把那铁将军给请回来。”何青青如是对六儿吩咐,抬手一指示意他在前面带路。
“成,师父、二位公子你们随我走吧!”
虽然大家都不知道何青青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是她既然这么说了自然有她的道理,于是也不再多问,只管跟着一探究竟。
才抬脚要走出发,马郎中低头一瞥自己这身碍眼的“铁盔甲”,是又笨又重,桎手捉足很是不方便。
于是停下脚步,忙不迭地手脚并用,将那身廉价破旧的武将戏囫囵个儿扒拉了下来,一脸嫌弃地抛掷荒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