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页
一直在旁观望的柳烟寒听了,都忍不住在心里感慨,她没意料到何青青居然懂这么多赌道秘技,对奇门八卦也是深谙不已。
自己平素行医义诊,行走江湖,也算是见多识广,但对这些却是闻所未闻,他们何家为赌仙后裔,想来果然是不一般。
而马郎中则更是叹为观止了,口中啧啧称奇道:“哎呀!精妙精妙,何公子果然布局缜密,老夫今日于赌场之上逆风翻盘,是万无一失了。”
何青青并没有理会马郎中的溢美之言,她再次环顾四周,又看了看桶底的那只小乌龟,而后对他说。
“不过这间屋子实在太冷了,这小玩意儿一到冬天就不爱动,疲沓得很,我觉得最好能在屋里生上炭火,暖和一点对它比较好,若是一个不小心冻死了,破了这风水局,坏了运势,我可不敢保证马前辈您能在赌坊里只赢不赔啊!”
一听何青青这么说,马郎中立马不淡定了,自己辛辛苦苦请来的“铁甲将军”怎么能被冻死呢?还指望着它发大财呢,这事儿无论如何也不能发生。
于是连忙催促自家小徒弟:“快,六儿,还不快去将炭盆取来,木炭只管够,给这屋里烤上足足的火,烧得暖和些。”
说着,自己连忙朝门口跑过去,四下里仔细检查门窗,将透风的地方关得更加严实了些,生怕走风冻着了屋里供奉的“财神”。
他一边检查,一边嘴里不闲地给六儿派任务:“还有,六儿啊!这屋里的门窗都要关紧实一些,回头你多寻些布头、稻草什么的,将缝隙统统塞上,免得透冷风,知道了吗?”
六儿一脸幽怨地瞅了自家师父一眼,面露难色说:“师父,咱们已经很久没有买过炭火了,自打您开始赌钱以后,每年入冬咱们都没钱买炭,一家人冬月里冻得要死,万不得已的情况下,师公才会不辞辛苦地自己上山砍柴回来烧火取暖,可是……可是……”
说到此处,六儿哽咽了一下,“后来师公出意外坠崖,人没了,咱们连柴禾都没得烧,眼下您让徒儿到哪里去弄炭火回来烧暖啊!您这不是难为人吗?”
一听六儿的话,马郎中是越发窘迫起来,想起死去的妻子老父,而今自己落魄至此,便越发心有不甘。
他咬了咬后牙槽,偷偷地小声责备自己徒弟:“你这不懂事的糟孩子,谁让你今天提家里这些伤心事儿的,没看还当着何公子同柳公子的面吗?”
见师徒二人又在嘀嘀咕咕地咬耳朵,何青青同柳烟寒好奇地瞅了一眼。
马郎中面露尴尬,朝二人点了点头,勉强挤出一丝干笑:“二位公子不好意思了 ,小徒不知礼数,胡言乱语,见笑了。”
他转而拍了拍六儿的肩膀,说好话,安慰人心:“师父不是说过了吗?咱们很快就能发财了,师父不但能把输出去的田地、老宅子都赢回来,还得狠狠地赚上一大笔钱,咱们师徒俩往后就衣食无忧了。”
六儿似乎不太愿意听马郎中说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
他兴趣缺缺的说:“那师父你说现在怎么办?徒儿去哪儿找炭火?”
一个铜板难死英雄汉。
眼前的窘迫将马郎中噎得说不出话来,他左右思量一番,才艰难地低着头去寻求何青青、柳烟寒的帮助。
他腆着一张老脸,堆着皮笑肉不笑的笑容,“这个……二位公子啊!老夫有个不情之请,实难开口……”
一旁的六儿瞅着自家师父这幅谄媚的嘴脸,忍不住大大地翻了个白眼,腹诽着:“实难开口您老就别开口了,还说什么说啊!”
“这个……这个……”,吞吞吐吐间,何青青柳烟寒已经猜测到了他肯定是大清早在赌坊里将昨日赢来的钱,又一个子不剩地输光了,此刻是囊中羞涩,又想着借钱呢。
实在看不得堂堂杏林前辈,这般唯唯诺诺的模样,柳烟寒开口问:“马前辈,您是又没钱了吗?”
终于有人替自己开了口,马郎中立即喜笑颜开,没皮没脸地顺着话茬便往上靠。
他满怀期待地搓着双手说:“正是、正是,老夫先前没能理解赌仙手札中的奥义,弄了个大乌龙,一着不慎将昨日赢的钱全输了去,现在……嘿、嘿、嘿……”
说着他不好意思地嗤嗤笑了,“现在身上一个子儿都没有了,想朝二位公子再借点本钱,一来指使小徒去市集上买点炭回来烤火,免得冻煞了这位好不容易请进宅子的“铁甲将军”……”
说着,还朝着两人正经八百地作了个揖,以示郑重。
“还有就是下来老夫怎么也得去赌坊再战一回,没有赌资可是万万不能的,所以望二位公子能像昨日一般再慷慨解囊助老夫一臂之力,事后一定加倍奉还。”
“……”柳烟寒同何青青对视一眼,何青青悄无声息地点了点头。
柳烟寒这才从口袋里将银钱尽数掏出,递给马郎中。
语重心长地再三嘱托:“喏,马前辈,这些钱你拿去,我同何公子是敬重您、信任您才一直帮助你的,这次把以前输出去的田地、老宅赢回来以后,就不要再赌钱了,一定要好好过日子,您别忘了您可是杏林界赫赫有名的“疮疖圣手”,您应该坐堂问诊,治病救人,造福乡里,而不是把时间钱财都蹉跎在了赌坊,希望这是最后一次,成吗?”她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