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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氏也不甘示弱,一边叫嚣一边张牙舞爪,“啊……你个小贱人,居然敢打老娘,看老娘不撕了你的嘴……”。
    何青青虽然勇猛,但倒底是大病初愈,身子骨比得这悍妇瘦弱了不是一点半点,不小心着了道,脸上被挠出一道血口子。
    “住……住手……”,好在那名虬髯大汉衙役及时出手,才将俩人拉扯开来。
    见何青青脸上挂了彩,柳太医不忍目睹地说:“哎呀……你这丫头,不要这么激动嘛!与这等人,何必一般见识。”
    “不行,她泼归她泼,可医者的声誉由不得她辱没,不打回去,我咽不下这口气。”
    柳太医见何青青这么个年轻小姑娘,倒是很有胆识,如此维护医者声誉,心中有些刮目相看。
    王氏一副仿佛被蹂躏过的蓬头散发,跪在堂下,哭诉着:“青天大老爷,民妇无钱无势,您方才也看见了,他们仗势欺人,殴打民妇,老爷你可要做主啊!”
    “不要听这泼妇混肴视听,他男人是因为水中毒而昏迷不醒的,并非有人蓄意所为。”,何青青捂着挂彩的脸颊,气愤地争论。
    “这……”听了双方各执一词,县令突然犯了难。
    “老爷,这宝兴楼的掌柜与这位柳太医甚是熟稔,他的佐证不足为信……”,王氏哭诉着。
    “且不论民妇的金镯子如何被掉包的,我夫君现在昏迷不醒,就是一个活死人,单论在他们地界上出的意外,道义上讲他们就一点责任都没有吗?”
    这一哭诉,直接将事情推到了人心道义之上。
    “是啊!确实如此。”
    “一个孤身妇人,真是太不幸了。”
    “一方为官、一方为商,怎么说都是有钱有势,就当救济穷人也不能一点责任都不负啊,太没道义了。”
    眼下情形,引起了在场百姓的共鸣,大家同情弱者,都认为说得有理,刹那间,堂外围观者无不议论纷纷。
    “王氏,现下你觉得如何赔偿才算合适啊?”县令问。
    王氏抬手抹了抹眼泪,委屈巴巴地说:“大人,这可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啊!我可怜的夫君怕以后就是个活死人了,还不如痛痛快快死了清净,下半辈子都得人寸步不离照顾于他,民妇以为没有个千八百的银子,这事就算没完。”
    听了王氏狮子大开口,周掌柜被震撼了,这千八百两银子岂不是要了他全部家当。
    慌忙辩解说:“这……这……大人可不能这样啊,在下没有做过的事情,凭何让在下负责任?
    如若今日赔了她,那日后是不是随意一个人都可讹上商户了,这世道不就乱了吗?”
    “……”,县令依然是一副左右为难的模样。
    周掌柜慌乱地对柳太医求援:“柳太医,求你为我说句公道话啊!”
    “这……”,此时,柳太医也是一颗头两个大,以二人熟识的关系,他也不敢贸然在公堂之上开口理论,只怕会越解释越乱。
    正踟蹰着,只听一直陪伴在侧的何青青开口说:“小女不才,认为双方所言,互相矛盾,必有蹊跷之处,此刻查清楚王二牛为何会水中毒?如何中毒的?这金镯子又是如何被掉包的才是重点,现在就谈赔偿问题,似乎有些言之过早吧!”
    “好……好吧!”县令想了想说。
    “被……被告宝兴楼听着,这王……王二牛去你店铺之时有没有吃过或者喝过什么东西啊!”
    “这……”,闻言,周掌柜心里“咯噔”一下,颤巍巍不知作何解释。
    这时侯堂外侯着的围观百姓有站出来作证说:“那时候我也在铺子里买东西,有看到这王二牛朝掌柜的讨水喝,还喝了好几碗呢!”
    “好像是。”
    “没错我也看到了。”不时,有人跳出来附议。
    “宝兴楼的……掌柜,你……你还有什么可说的吗?”县令责问。
    周掌柜与小九儿面面相觑一眼,委屈地辩解说:“哎哟,冤枉啊,这王二牛确是朝我讨了口水喝,不过是他自己口渴我行个方便罢了,我们可是良民,干不出那等谋财害命的勾当啊!”
    “这件事情,老夫可以作证,这王二牛确是有恙在先,并不是喝水以后才出意外的。”这时候,柳太医挺身而立出来说。
    “您虽贵为当朝太医,可您与这周掌柜甚是熟稔,难保不会徇私舞弊,再说我夫君如今这般半死不活的模样你也有责任……”,王氏指着柳太医鼻尖叫嚣。
    “我还要告你个庸医误人之嫌,好好的人被你治成这样副半死不活的样儿,别看你有官职在身,不瞒说我一个光脚的不怕你穿鞋的,就是告到京城皇上面前我也是敢的。”
    王氏又是一通巧舌如簧,将柳太医将得死死的。
    “你……你这妇人蛇蝎心肠,我……我……气煞老夫矣……”
    柳太医为人耿直,又是个好体面的人,这辈子不屑于跟人吵架,也没跟人吵过架。
    这下子可把他气得不轻,捂着心口挫败地瘫在座椅上,大气喘个不停。
    真怕把人气出好歹,何青青连忙从旁安慰:“柳先生,您别生气,不肖与她一般见识。”
    “老夫才不生气,老夫是怕她信口开河坏了我的口碑。”柳太医怒不可歇地说。
    两边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
    县令碍于柳太医身份特殊,又碍于这王氏遭遇可怜,百姓都眼睁睁看着自己定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