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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问话的时候谁都不敢看,只偷偷地感觉自己的身体状况,身上没有哪里痛,也没有不该有的异样,这说明在昏睡之际,没有人对他做什么。
傅风宁瞥了眼沈安小心翼翼摸向后脖颈的另一只手,拉过床上的枕头靠在沈安背后,语气没有什么起伏:这是我在酒店的房间,身后是我的私人医生和助理。你后颈的阻隔贴是我的beta助理换的。
沈安心里想,说了半天,怎么也没有说你是谁
他还想问清楚一点,可是不太敢,被三个人同时注视,他不安得如坐针毡。
尤其是他觉得傅风宁身上的压迫感太强,他只看了一眼他深黑色晦暗不明的眼睛,就连忙移开视线:我我记得你
傅风宁点点头,不再看他。
他低头看了眼表,问助理道:晚宴几点?
推迟到23点了,您的意思是,您还要去么?
去。
助理看了看沈安,又看了看傅风宁,心里挺郁闷的。明明把人抱回来的时候,急得要死,在人家床边一坐就是三个小时。怎么人醒了,又要走了。她家霸总喜欢欲擒故纵的小把戏?
助理不敢置喙,只是贴心地道:那还有半小时,我去为您准备。
先去拿杯热牛奶。
好。
助理小心地控制着十公分高跟鞋的力度,无声无息地推门而出。
您您有事,不打扰了,我也想回去沈安鲜少有过被关注、被关心的经历,更没有和这种有私人医生和助理的大人物有过亲密接触。
再加上他是十级社恐,不熟悉怎么和人相处,怎么道谢。他只怕给别人带来麻烦。
傅风宁淡淡「嗯」了一声:还有么?
还有,谢谢您嗯那个您被我弄湿的衣服,我我赔您还有,抑制剂的钱,打吊针的钱我,我支付对不起,麻烦您了!
傅风宁身体后倾,慵懒地靠在椅背上,对身后的白大褂道:你有空么?去开发/票。
白大褂的嘴巴怪异地紧抿着,像是憋着什么,他点了点头,一脸严肃地走了出去带上门,直到走到廊道尽头他才憋不住哈哈大笑。
正逢助理从电梯上开门出来:笑什么笑什么,分享下!
白大褂捂着脸摆摆手,喘了半天,神秘兮兮问助理:这些年你们傅总找的人,确定就是这个小o?
助理疯狂点头。
白大褂摸着下巴:我第一次看见你们高高在上的傅总,花心思对人耍心眼。
怎么说?
他答应让那个小o赔他外套钱,还要人家报销医药费,噗哈哈哈
不是吧,那小o赔得起么?我们老大不是这种人吧不会真的让他赔吧?助理急了。
白大褂一边走进电梯,一边笑道: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小o防心太重,他就是在找理由和人家拉关系话说回来,几个亿的商业谈判都不见他这么肯花心思谈判桌上的技巧被他拿来给一个小o下套,真是笑死我了!这要是传出去,都不会有人信!
房间里,沈安紧张地望着床尾,额头和鼻尖渗出细细的汗液。
而傅风宁,正在昏黄昏黄的灯光下看报纸。谁都没有再说话。
沈安怀疑这么弱的光线,他能不能看清楚上边的字。
直到助理轻轻敲了敲门,捧过来一杯热牛奶。
喝了它。
傅风宁的声音并不大,却把正在发呆的沈安吓了一跳。他低头,看见傅风宁一手握着报纸,一手握着牛奶稳稳当当递在自己面前。
温度正好。
傅风宁又说了句。
沈安总觉得他吓到自己以后,声音似乎放小了点。
沈安以为他要牛奶是自己喝,没想到是给他,他在家很少喝牛奶,记得小时候哥哥每天睡觉前妈妈都会给他喝一杯。
他喝过哥哥喝剩下的,被妈妈骂过,说哥哥是alpha,发育需要的营养更多。长大以后倒是对这个没执念了。
他现在有点渴,看着那奶白色的液体也真的有点想喝,犹豫片刻道了声谢,还是接了过来。
傅风宁看他一小口一小口地喝牛奶,头发软软地遮住了鸦羽般的长睫,小小的身体蜷缩在宽大的被子里。
他一时没忍住,问:你的脸怎么回事。
啊?脸?沈安紧张地抓住杯子,脸色一红:我工作没有做好
沈安垂着脑袋,十分局促。
挨揍了?
沈安没再说什么。
但是傅风宁心下已经了然。
傅风宁的助理在一边腹诽,她心想这小omega的上司也太歹毒了,就算工作没做好,也不至于打人脸吧!肿的傅风宁光给他敷脸消肿就敷了半个小时。
傅风宁翻了一页报纸,目光却根本没有在报纸上停留,眼底暗沉透着股让人心悸的寒意:喝牛奶吧,快冷掉了。喝完之后再睡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