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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宸却知道这是因为顾星淮在现编故事。
别问他怎么知道的,问就是因为这本书是他特意让谢尧找的经济学书籍。
十分钟后,顾星淮编不下去了:“小兔子说,说……”
【救救我,救救我!】
“好了,我困了。”
顾星淮从来没有一刻觉得司宸的声音这么悦耳,他合上书:“这书不错,借我看看。”
【一个合格的要强男人,必须要毁尸灭迹!】
司宸克制住那股想笑的念头,淡淡道:“如果你看得懂的话,那边还有一些。”
顾星淮感觉膝盖莫名中一箭,不过他顺着司宸手指的方向看去,书桌角落有一摞书,摆放整齐,应该都是盲文的,一些标签纸在书页中夹着充当标记。
原著中说过,司宸在刚失明的那段时间曾经有过很暴戾的一段时期,拒绝对任何人开口,情绪极不稳定,对他人发火都是次要的,还尝试过三回自杀。
不过有司霖海叫人看着都未成功,倒不是因为司霖海有多重视司宸,只是不希望这种丑闻传出去,影响了司家声誉。
曲姨当时看得格外心疼,整日开导司宸,她是司家唯一用心对他的人,司宸即便听不进去也不会对她发脾气。
而谢尧则整日想法子逗司宸开心,后来给司宸找来了些盲文书学习,那似乎是他唯一能找到成就感的事了。
有着书籍陪伴,司宸渐渐从失明后的阴霾中过渡出来了些,可生活中还有顾星淮这样总是打压他信心的人。
所以在遇到白子安之前,他都是一人在黑暗无垠的隧道中独自摸索。
顾星淮因为想到这些在桌前停留了片刻,床上的男人也陷入了思考,他当时摸到顾星淮时都感觉那人浑身不自觉颤抖着,今日在画室的惊恐不是演的。
——要不要让这人留下?
突然,顾星淮开口说了句:“今天的事谢谢你。”
虽然如果司宸不去的话,等他没那么害怕了后也会找人带他出去。
但这还是头一次有人惦记着他有没有回家,甚至在联系不上他后找了过去。
司宸轻笑一声:“从顾少爷嘴里听到谢谢还真是罕见。”
“我认真的。”顾星淮明知道那人看不见他的眼神,但还是走过去,定定地看向了司宸,“我只是想到了一件事,你那时候是不是撞到了桌椅,让我看看。”
“蛤?”
“没别的意思,就是确认下你有没有受伤,别出去了有人说我家暴。”
司宸已经对顾星淮的夸张话语免疫了,就截着前半句话听,更何况他也想知道这人如今在看到他身体后会有什么反应,若是一如从前,那他只当这段时间的善意是喂了狗吃。
他迟疑了下,将身上的空调被掀开,撩起裤腿,顾星淮便顺着看去。
司宸个子高,腿型也修长,撞上桌子角的地方是在膝盖上方一点点,偏冷白的肤色上出现了一片淤青,中心还有点发肿。
顾星淮沉声道:“等我下。”
他登登登跑下楼用真空塑料袋包了一小把冰块上来,然后冲司宸道:“可能会有点疼,忍住。”
司宸有些疑惑,随即感到腿上那处伤口被人轻柔地放上了冰块,凉凉的触感让四周的皮肤不由得战栗了下,顾星淮的手侧抵在他腿上有个支点,触碰到的地方一阵酥酥麻麻。
顾星淮保持着姿势给他冷敷了起来,仿佛想到了什么,低声呢喃道:“司宸,你会不会也怕黑?”
顾星淮的声音像极了自言自语,可房内很安静,司宸还是捕捉到了那句话。
话语轻柔,但却像是直接砸向了他的内心。
自他失明后,从没有人这么问过他。
有人会因为他瞎了而庆幸喜悦,有人惋惜伤心,也有人无动于衷。
他听过最多的一句话就是:“年纪轻轻的就这么瞎了,可怎么办才好?”
没有人关心他如此突然地陷入到一片虚无中,会不会也害怕,也有所畏惧,希望有人能陪他一同面对。
好像他强大到足以淡定地应付着一切,以至于唯一的缺失是司家的继承权。
半晌,顾星淮拿起了有些要化成水的冰,他的那句话本也不打算得到司宸的回答:“好了。”
而司宸却突然道:“要留下来休息吗?”
男人说完后也有些许后悔,但他在赌,赌顾星淮即使跟他同床共枕也不会犯浑。
他也不知道是顾星淮本身有在改变,还是他从未了解过这人,从前那些不好的记忆在他这里也逐渐变模糊了些。
顾星淮有些诧异,但他今天一不小心回想到了太多恐怖画面,确实一个人睡不着,而派恩在小窝里睡得正香,都打起了呼,他也不想叫醒修勾去陪自己。
顾星淮没多犹豫,本身他来这边的目的也就是想有人陪着:“嗯,还算知恩图报,那我打……”
话音未落,司宸打断道:“你睡床吧,这床比司家那个要大些。”
顾星淮这下是有些摸不着头脑了,但谁会拒绝一张柔软的床呢?
他以前跑剧组的时候也不是没跟人挤过,即使他和司宸是名义上的夫夫,但两人都没爱情可言,也不会觉得有多大负担或是包袱在身上。
顾星淮站在原地问了下脑中的系统:“我要是跟司宸睡一起会算违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