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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那头的沈问之又继续道,“不过后来我想,其实无论你的心事是哪种,我都会告诉你......只要你快乐就好。”
“这是我能给你的唯一且最有用的答案。做你想做的,每天都要开心,快乐,成为人们心事的那些事大多都是因为后悔,所以要向前,别回头。”
邱夏仰躺在椅子上望着流云聚拢又消散,通话不知持续了多久,只知道挂断后沉寂一天的胃叫嚷起来。
后面两天假期贺澜安就像那晚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按时回家,陪小孩吃饭看电视画画,仿佛又回到那个最燥热的夏天,但两个人心里都明白,有些东西已经回不去了。
返校第一天下午是家长会,学校提前通知了各位家长按时参加。
邱夏后仰靠在教室外的栏杆上,隔着玻璃看坐在自己位置上的贺澜安,广播里传来校长带着回音的总结发言,语文老师走出来把趴在门窗边偷看的学生都赶走了。
晏归指尖转着篮球,用肩膀碰碰他问道:“去操场玩儿不?”
邱夏侧头看了眼专注听广播的贺澜安,视线突然一黑,晏归从身后单手捂着他的眼睛,臂弯夹住篮球,推着邱夏往前走。
快要走过班级后门时晏归似有所感地转过头,对上了贺澜安投来的视线,然后挑衅地抬了抬下巴。男人这次没再无视他,用更加冰冷难测的眼神望回去,警告地眯了眯眼。
等再回到教室时家长会都要开完了,隔着玻璃窗看见沈问之一身笔挺西装站在讲台上,嘴边挂着温润笑容,不疾不徐地总结最近一个月情况。
结束时一堆家长围上前询问自己孩子的情况,贺澜安也站在一边但没有往里挤,等到人都走得差不多了他才拍拍沈问之的肩膀,笑着问:“晚上一起喝一杯?”
邱夏站在外面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心里鼓噪不安,看见沈老师点头便不禁胡乱猜测起来,脑中还没理出个头绪,抬头就瞧见贺澜安揽着沈问之肩膀走出来。
两个人停在愣住的人面前,贺澜安侧头开玩笑:“你没欺负我家小孩吧?”
沈问之眯起眼笑了笑,红痣在镜片的遮挡下依旧鲜活生动。
“怎么会,我一直很关照小夏。”
邱夏舔舔唇,更加不解,贺澜安对上他询问的目光,朝沈问之肩膀轻锤一记。
转而笑着跟邱夏解释:“介绍一下。沈问之,你老师,我表弟。”
第28章 自由
贺澜安拉开吧台椅子坐下,招手向调酒师要了杯吉姆莱特,转头问沈问之:“喝什么?”
“和上次一样。”
贺澜安点点头,调酒师把两杯各自推向面前顾客,沈问之搅动起莫吉托漂浮的碎冰,初秋夜晚还是被不合时宜的薄荷叶凉到嗓眼,苏打水的回甜仿佛又翻起小气泡。
他弹了下贺澜安酒杯边沿卡作装饰的鲜柠檬片,似笑非笑环顾一圈安静的环境:“怎么又来这家,都没什么人。”
酸涩清爽的鸡尾酒一路涩到心尖,贺澜安两指捏住沈问之鼻梁上的横架,把整副眼镜取下放在桌上,轻笑道:“都是人民教师了,能不能稍微克制点?”他敲敲镜片,好奇,“平光的?”
沈问之耸耸肩无声承认。
贺澜安看着他眼角没了遮挡的红痣,“确实需要戴眼镜…不然沈老师上课时学生都不看黑板光看你了。”
沈问之笑出声:“学生都很忙的,没空看我。”
贺澜安见他谈起学生,不禁问道:“邱夏好像很惊讶啊,你没跟他说我们的关系?”
沈问之摇头:“小朋友都是很敏感的,说了怕他以为我只是因为你的关系才关照他。”
“沈老师这么好?”
“当然。”白朗姆馥郁浓香的甘甜在口腔蔓延开来,他侧头看了眼埋着发呆的贺澜安,那副在外人面前永远挺拔冷静的样子好像倒进了米白色的酒中,摇晃几下就碎得不成形,“但是哥看起来,似乎不太好。还是那件事?”
前几天的深夜突然接到贺澜安的电话,然后驱车赶往这家酒吧,看他哥续了无双杯长岛冰茶,本想赶在猛烈的后劲来到前把人送回去,结果一向冷静自持的贺澜安死活不起身,反而拉着他一起喝,沈问之只好陪着他一杯又一杯。
两个人什么话都没说,毕竟这也不是第一次了。
贺澜安反问:“他们…在学校关系很好吗?”
否则沈问之也不会第一时间猜测邱夏两天没回来是去那个男生家里了。
沈问之笑了下:“他们关系好不好,你应该很清楚了。”
贺澜安沉默一瞬,过了好半天才像下定决心般说:“就算是这样,邱夏也不会一直跟他好。小孩子,好奇心重新鲜感强,我本来不想过多干涉他,但这次超出我的预料范围了…不过我想只要跟他讲明白,一切又会回到正轨…”
沈问之打断他:“今天才第一杯就醉了吗。”他伸手拿起小食盘里的硬糖放进嘴里,“小孩都是这样,碰见新玩具就想买,碰上好吃的就走不动路。特别是没有吃过糖的小朋友,遇上甜的就想往嘴里塞,什么味道都想试试,哪一颗都舍不得吐。因为没吃过也害怕再也吃不到。”
他又捻起一颗,用力搓掉外层的糖霜,雪白的几星落在浮冰表面。
“可是糖也会化的。聪明的商人都会给自己留无数条退路,哥肯定也有。”
沈问之眯起眼含了几颗糖进去,糖衣褪去就只剩酸涩苦感,小朋友是不会喜欢的。
贺澜安沉默着把酒喝光,又换了杯伏特加作基酒的。
他用手抓了下额前落下的刘海,“……我知道了。”沈问之还想说些什么,被贺澜安岔开了话题,“不说这些了。对了,前几天家宴你怎么没来?”
“不是不想来,是我来不了。”
贺澜安以为他有急事,却听沈问之自嘲道:“兰姨本来就不喜欢我这个半路跳出来的私生子,勉强领回家了发现还不听话,要不是她自己亲儿子没了,估计我现在可能还在某个工厂打零件串铜丝。”
这话倒是不假,毕竟他第一次见到贺承时还是在快递公司的分部仓库。还没成年的沈问之兼职分件,大夏天和几个男人缩在拥挤的包装盒汪洋中,空气里弥漫汗液的酸臭,连贺承都捂着鼻子招手让他出来说话。
他不需要远大的前程,他只需要钱。所以很痛快地答应了贺承的要求,用他留下的卡把唯一的亲人安顿在养老院,然后一个人收拾出了书包大小的衣物去了贺家。
他是这一辈小孩里最特别的一个,在大家都争破头想要往前挤时沈问之总是轻飘飘地路过,连看都不看一眼,仿佛其他人都像笑话。
贺澜安也好奇过,作为长孙的他是整个贺家上下巴结的对象,优秀得让同辈小辈都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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