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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问之瞳孔紧缩,对方盯得仔细,自然没放过这个细节。
得到无声的回应后,再开口则是更温柔的语调。
“我也想他。”
眼底盛不住的笑意,视线透过他像是在看另一个人。
沈问之气得嘴唇都在颤抖,为什么两个人都要在他面前露出这种神情,仿佛他才是局外人!
他把受伤的手揣进兜里,不自觉攥紧拳头,低声警告:“别忘了还有这么多人都盯着你。”
贺澜安眯了眯眼:“多谢提醒。但咱们认识十几年,你比谁都清楚只要我认定了,就没有得不到的。”
沈问之沉声咒骂一句滚,转身极速消失在夜色中。
贺澜安回到别墅盯着监控,确认自己的傻逼弟弟没有酒驾而是应了家佣的代驾才转身,然后绕远路回房间换了一身衣服,在二楼盯着热闹奢靡的宴会,疲惫感逐渐涌上来。
再快一点,既然做好了决定就朝着这个使劲方向跑,毕竟这次的尽头是他的宝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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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停进地下停车场,沈问之给了那人一些钱便打发走了,再慢慢踱上去。
还没到凌晨,冷意堆积得却愈发重。
沈问之却没直接上楼,反而坐在楼下的长椅发呆,木然地举起疤痕累累的双手,使劲搓了搓,凝固的血痂下又冒出暗红的血珠。
小夏看到会心疼吗?
他跺跺脚哈口气朝楼底大门跑去,旁边的草丛又嗖地发出响声。沈问之有些疑惑,之前好像也听到过,是野猫吗?这么冷的天气能存活下来吗?
他咗咗了几声也没听见回应,准备明天来放几个家里闲置的猫窝。
停在门前,他没去摸裤兜里的钥匙。他喜欢按门铃,喜欢家里有人小跑过来打开门笑着对他说“你回来了”的情景。
这样的美好重演一辈子都不够。
门打开了,邱夏先前剪短的头发长长了一些,黑发软软地搭在额前,玄关温暖的灯光洒在肩头,脚上穿着他买的情侣拖鞋,一起养的猫咪也乖乖地来蹭自己。
沈问之焦虑不安的内心被奇妙地抚平。
他刚想把伤痕累累的手从兜里伸出来,脸上已经自动摆好了委屈的表情,配着被兰姨扇红的脸颊。
他要像小孩一样向小孩撒娇。
邱夏弯腰把拖鞋递给他,意外地没看他,转过身去往前走了几步才敢问道:“他怎么说……”他真的太想知道了,但又不忍心看到沈问之伤心的样子。
预料之中的沉默,邱夏也不催促,抿唇走进厨房准备兑杯蜂蜜水,他闻到很浓重的酒气。
筷子偶尔打在玻璃杯壁发出清脆的响声,沈问之揣着兜默默靠在厨房门口不说话。
邱夏回头忘了他一眼,避开了视线,轻声道:“去换件衣服呀,都湿透了。”
“你不是急着想知道贺澜安怎么说的吗?我换件衣服会耽误几分钟的。”沈问之阴阳怪气地回道。
小孩动作停了一瞬,吸口气又继续尝温:“别感冒了,快去吧。”
“他要跟何蓉生孩子了。”
沈问之轻飘飘的一句话猛击在邱夏心头,手里的玻璃杯差点拿不稳,他把杯子放在案台上,胡乱抚了下头发,大脑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该接一句什么。
男人继续无情道:“贺家的人都很祝福他们,如果明年出席我侄子或者侄女的满月酒,你说我该包多大的红包呢?”
邱夏双手撑在台沿上,浑身都在发抖,沈问之看着他脊背凸显出的蝴蝶骨,蚕食着小孩绝望的痛苦。
本应该是这样,就应该是这样。这样才对。
贺澜安怎么会后悔呢?贺澜安为什么会改变主意呢?
火气顶上胸口,原本沉默着的小孩突然转身准备走出去,沈问之想都没想直接用手抓住他的双臂,眼底一片猩红,哑声吼道:“去哪?!”
紧紧掐着邱夏细细的胳膊,目眦欲裂:“要去找他?他都不要你了你还上赶着犯贱?邱夏你什么时候才能明白现在只有我和你,也只能我和你!”
邱夏从没见男人这么失态过,在他心里沈问之永远都是笑着的,好似什么都不在意,也永远不会生气。
突然被这么凶狠地逼问着,手臂痛得他两眼发黑,委屈地望向发疯的男人,眼底的泪顺着两颊集在下巴颗颗滚落。
“我想问问……我想见他…再亲口问他……”眼角、嘴唇、鼻尖一片水红,小孩也自知理亏,讨饶哽咽道,“我不去了好不好?我们睡觉吧…我们去睡觉,不生气了老公……”
他踮起脚尖努力想要去吻沈问之,却被男人残忍推开。
沈问之握紧拳头,脸色比刚才还差,吓得小孩更不敢轻举妄动。
他转头点了下沙发上叠好没来得及收进衣柜的衣物,命令道:“去换一件睡衣,把换下来的就脱沙发上,然后回卧室睡觉。”
邱夏本来想问他换不换,一看男人脸色发黑就只好乖乖小跑过去,顺道想开个灯更方便找睡衣。
沈问之却突然道:“别开灯。”
邱夏不明所以,摸黑换好衣服后埋头走到卧室门口停住,他能感觉到两束目光黏在他背后,总觉得男人有话要对他说。
果然沈问之轻声道:“……你都不问问我今晚过得怎么样吗。”
邱夏呆呆地转过身,扶着门框软声问了几句,沈问之又跟没听到似的一个字都不回答。
小孩觉得他今天真是反常。
“你有闻到…算了,没什么。”夜色淹没了他的表情,“去睡吧。”
邱夏点点头走进去,又不放心地探出个脑袋瞄他一眼,忍不住开口:“你也去冲个热水澡,记得把蜂蜜水喝了。”说完溜进去爬上床。
沈问之静静站在客厅,过了一会儿张开手掌,痛得眉毛都拧成一团,把小孩换下来的衣服扔进洗衣盆,用彩漂浸泡染血的睡衣。
他盯着伤势更严重的手掌发愣,脑海里全是邱夏问贺澜安怎么说、要去找贺澜安的样子。
自己呢?总是被忽略的那一个。
卖惨才被勉强可怜而选中的人,以为赢了全世界,不过是恶龙偷了骑士的公主。
他魔怔得将手浸在漂满泡泡的盆中,被刺得发出痛苦的闷哼,却又反反复复自虐,血丝被冲掉又很快漫出来。
要怎么做才能留住这个人,要怎么办才能让邱夏眼里多一点点他呢?
如果贺澜安解决完一切来找邱夏,那两个人必定幸福美满地在一起,故事里恶龙只有被砍死的下场。
沈问之再度想起留在抽屉里的项圈。
黑黑的,细细的,小小一圈却能禁锢住一个人。
他兴奋焦躁地舔舔唇,仿佛找到了一个最好最直接的办法,做施虐者,再做救世主,即使是贺澜安内心经历了这么多曲折,看见那根项圈也难免会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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