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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这次是他心甘情愿中了招,但第一世的时候他并没能躲过,甚至后来差点因此送了命。
马车外的卫殷被巫寂的话气疯了, 甚至抬手拔出了腰间的佩剑, 周身森寒一片, 怒意惊人, 下一刻眼瞧着就要与对方打斗在一起。
景长霁却在这时开了口:“成小将军,我们并不熟, 我的事,还轮不到你开口。”
冷漠不带任何感情的话隔着车帘传出来,让原本坐在高头骏马上戴着面具的人身形一僵,面具下的脸顿时惨白一片。
他也没想到自己会说出那么一番话, 可他就是故意的,说出来后甚至有种自虐的痛快,尤其是看到卫殷发怒,他更是快意极了。
这次带来的人大部分都是他的心腹, 他也不担心会暴露, 他不想看到卫殷这般模样, 他想看卫殷痛苦,与他一般……受尽煎熬。
可景长霁的话像是一盆冷水陡然浇下来,巫寂浑身冰凉一片。
即使是当初知道自己就是当初的黑袍人,就是他喂给他的药害得他怀上子嗣。
即使是那时候景长霁也没有用这么冷的声音对他说过话,他说不清那种语气,冷漠的仿佛他们之间甚至连说得上话的陌生人都不如。
巫寂捏着马缰的手指蜷缩颤抖:“阿旭……”
景长霁不想卫殷在这个节骨眼与人打起来,更何况,这里是巫寂的地盘,就算卫殷身手再好,他也不想卫殷受伤:“成小将军,我不过是暂时借宿在贵府。如今我想离开了,还是说,我在小将军眼里,是阶下囚?还不能离开了?小将军这是要如何?捉拿我归案吗?那我又犯了何事?小将军又是以什么身份来啊带我走?”
“可你又为什么只能他走?他能为你办到的,我也可以。”巫寂死死盯着马车,可今日无风,甚至车帘都没动一下。
他想到过去他还是国师时对方对他的信任,甚至温和的笑容,这一切又都是假的吗?
景长霁:“像毁了我那样吗?”
极轻的一句话,可其中饱含的深意却让巫寂脸色惨白如纸,他还是心里怪他是不是?即使后来遇到后知道是他很快选择绝口不提,可他心里还是恨他的是不是?
巫寂身体前倾:“我当时只是……身不由己,我以为……”
“你以为?你所谓的身不由己不是你牺牲别人的理由。”景长霁以前不想听那些理由,如今也不想听,“小将军,从你决定牺牲我的那一刻,我们就不是朋友了。即使曾经我将你当成朋友,可再后来也不再是了。可你今日的作为,是想彻底成为敌人吗?如若是,我无所谓。”
景长霁决然的态度,表达的果断而又冷漠,很简单一句话,你若是非要拦,那么他是绝对无条件站在卫殷这边,与他至此为敌。
景长霁说完这句话,四周静得出奇,卫殷早就看巫寂不顺眼,更何况,他这次的目的本来就是要抓国师回去受罚,但景长霁开了口,他也就等他说完。
可越听眉头皱得越紧……
牺牲他?巫寂牺牲景长霁什么了?甚至让景二不惜不愿与巫寂再当朋友?
卫殷想到巫寂刚刚口中所谓的旭夫人什么一心一意伉俪情深,乍然听到时太过怒意上头。
如今冷静下来,却是脸色黑沉下来:他猜到是什么了,他就说景二离开前还让人给他话说要考虑他,结果转头就娶妻生子?
感情是遭了这厮的牺牲?果然他先前没猜错,巫寂这是故意算计了景二,想拿女人孩子威胁景二?
卫殷快气疯了,他这辈子都没在这一刻这般愤怒过,他护得好好的景二,就这么被巫寂给牺牲了?
但卫殷还是忍了下来,刀剑无眼,先送景二和小崽子离开,但这笔账,他等下好好和巫寂算!
巫寂没注意到卫殷的视线,他死死盯着车帘,景长霁话里的决然让他呼吸都加重不少:“你非要这般?”
景长霁却没再开口,显然不愿再搭理巫寂。
巫寂最终僵硬着动作将目光落在阴沉着脸虎视耽耽盯着他的卫殷,那模样像是下一刻就上来将他撕碎,可还是隐忍并未动作。
巫寂看懂了,对方是为了景长霁,如果巫寂狠狠心,他的确是能利用景长霁一次拿下卫殷,即使卫殷身手再好,可他有软肋,而这个软肋正是景长霁。
两拳难敌四手,一旦出手,不一定抢不到人,可……同样的,景长霁也是他的软肋。
巫寂深吸一口气,他还是无法选择与景长霁为敌,甚至无法想象景长霁拿刀与他相对而立的画面,最终咬着牙一挥手:“撤!”
随即先一步扯了马缰掉转飞快离去,只是驶出一段距离还是忍不住回头看向马车。
他不会就这么放弃的,尤其是这段相处的时光,一切都是这么温馨,他以为那件事只要不再提及已经过去了,他求的也不多,只要能将人留在身边就好,可结果……连这些都不行吗?
可再不甘心,如今也不是将人抢回来的时机。
暗卫看到国师离开也没拦,毕竟如今他们的主要任务是先护送景大人和小公子,只是王爷怕是要气疯了。
但他们也没办法,尤其是还停了不该听的。
卫殷这时候懒得理会巫寂,他驱马转身到了马车窗前,却没敢撩开车帘:“你……没事吧?”他这会儿心情复杂,想见景长霁却又怕这时候见到,万一见到怕自己控制不住会迫不及待询问到底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