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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长平眉头一紧,抬眼问道:“这是为何,他可有什么过人之处?”
季逢君端起茶盏,脑海中浮现出了那个少年的样子,他虽然与少年见的次数不多,但却发现自己分外地关心他。
他面上不自觉得带了些微笑,思索片刻,缓缓道:“过人之处倒也说不上,这少年略通文墨,会些拳脚,性子不错,是个听话乖巧的,再加上我觉得我与此人有缘,便想留下他。”
眉头皱得更紧了,顾长平嘴唇微动,想要说些什么。
季逢君见状,轻笑道:“先生倒也不必如此草木皆兵,这少年我只是想先留在府上看看,等观察几月后,在决定他的去留。”
“虽然现在危机四伏,但也不至于连这个少年都不敢用,若是如此畏畏缩缩——”他顿了顿,笑着看向顾先生,语气中带着些许讥笑的意味道:“那还不如早点放弃。”
顾长平紧皱的眉头微微舒展,这话说的不错,成大事者,就不能畏首畏尾,若是连这点小事都要顾虑,那谈什么大事,。
只是他刚才观那叫君晏的少年五官精致,长得很是俊俏,曾经被甄方海盯上,他不由得担忧起了别的。
季逢君身为太子的时候,周身没有一处不好的,但有一点值得诟病,就是他身为太子,却迟迟没有过婚约。
按理说依照他的身份,他就是想娶哪家姑娘都不为过,可就是一直拖着,皇上倒是暗示过几次,可他和皇后却一点也不着急。
而且他作为太子的半个师父,太子的一些私事,他也是清楚的。
不说季逢君身为太子,就算其他的世家大户,就算公子爷还没有成亲,院子里也会有一个两个通房伺候着,可季逢君的东宫却是一个人也没有。
大齐民风开放,好南风的王公贵族不少,本朝前两位皇帝还光明正大的养过男宠,甚至有人曾凭借此晋升过。
只是当今圣上不喜,这风气才慢慢淡下来,京城中南风馆虽有不少,但终究上不得台面。
太子身边一直没有女子的事情令人费解,就慢慢有人开始传季逢君喜欢男子的谣言,后来愈演愈烈,皇后才发话,说要等到太子十八岁的时候再给太子订亲,这谣言才慢慢淡下去。
皇后不急,季逢君不急,皇上劝了几次就也放弃了,害得京城中一众名门闺秀咬碎了银牙,只恨自己生得早了。
只是这谣言虽淡了下去,但一直这种说法却一直留着。
他们刚才进到君晏屋子的时候,他见公子就和君晏打哑谜就觉得奇怪,最后又与那少年说完话之后才过来,这不由得令人觉得有些奇怪。
虽然这完全算不上证据,但顾长平心中莫名产生了些许怀疑,难不成公子真的喜欢男子?
顾长平抬眼看向了季逢君,只见他正品着茶,面上带着些笑意,给人一种如沐春风之感,只让人不得不感慨一声公子端方。
他看着这样的公子,又想着公子的品性,就赶紧把刚才那个想法从脑海中摒弃,只不过这种想法一旦过了脑子,就总有些担心,只是现在场合不太合适,他只能压下心中的心思,打算等无人时再问。
轻叹了一声,顾长平答道,“公子这样想倒是没错,是我浅薄了。”
季逢君笑道:“先生也只是更谨慎些。”
四人又闲聊了片刻,郁长风道:“公子,太医院的邵院判来信催促,我再过几日就要启程回京了。”
季逢君轻轻挑眉:“时间是差不多了,只不过若是无事发生,邵院判不至于催你回去,发生了何事?”
“公子猜得不错。”郁长风笑道:“陛下最近时常服用丹药以求延寿,只是那丹师并无真才实学,邵院判委婉说过几次,可是陛下还是不信,院判知晓我曾经对此有过研究,他便想起来了我。”
“邵院判向来处事周到,若不是情况紧急,否则他也不会如此催促。”季逢君淡淡道。
“却是如此。”郁长风淡淡道:“公子也不用担心,丹毒虽然致命,但丹药中的含量不算高,陛下服用的时间不长,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
季逢君拨弄着茶盏,微微点头,问道:“信上可说了那位丹师是谁?”
“信上不曾言明,像是突然冒出来的。”
顾长平微微叹了一口气,他是上一任暗卫首领,跟着皇帝的时间不多,只是不曾想到皇上也会走上求仙问道的道路。
当然,他也没有想到皇上会对时家一家下手。
季逢君微微皱眉道:“你回到京中之后,一切照旧,我会给你安排一个联络的人,你尽量不要露面。”
“那个丹师不对劲,你尽量不要和他接触,若是要给皇上开药,不要一个人一定要与院判商量。”
郁长风面色微沉,郑重地点了点头,道:“多谢公子提点。”
“凡事谨慎些为妙。”季逢君淡淡道。
郁长风看了一眼他师叔,道:“公子,您久未生病,此次中毒虽说不上伤及根本,但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好的,还请您一定要按时喝药。”
“如今有师叔在,我回京也放心。”
听到按时喝药这四个字,季逢君轻轻叹了一口气,但还是应下了。
天色不早,有说了几句,季逢君便和顾长平一道离去。
路上,顾长平忽然语气郑重,道:“只是还有一事,还请公子注意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