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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逢肃点头,不疑有他,道:“无论主仆还是君臣,只要他忠心待你,我自然会好好培养他的。”
    季逢君轻笑了笑,抿了抿茶,心中稍安,他的视线又转回到了君晏的身上,白衣银枪,英姿勃发,不知他上了战场,又会是何等风采。
    只可惜短时间内,他去不了军中,也就无缘看见阿晏身着甲胄时的那番风采了。
    “出发吧,我去送你们离开。”季逢君与几人简单吃了一顿送行宴,笑了笑,温声道。
    众人的气氛不禁有些低迷。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一行人已经到了信阳城的城门处,季逢肃叹了口气,道。
    季逢君缓缓笑了笑:“三哥说得有理,只恨我不能送行千里,就在这城门处,以茶代酒,送别三哥和阿晏了。”
    汤圆递上来茶盏,季逢君一饮而尽:“三哥,大夫说我不宜饮酒,只以茶代替,还望三哥不要见怪。”
    季逢肃笑了笑:“这说得哪里的话,我又如何会见怪?”
    季逢君微微颔首,分别之际终归是有些沉默的,他的目光转到了君晏的身上,凝视良久,千言万语都好似化在他的眼神之中。
    “你的性子倔,这是一件好事,但在军营中不一样,过刚易折,这是你遇见我后,第一次离开我,军营中的事情一切小心。”季逢君温声道。
    君晏点点头:“属下自当谨记于心。”
    季逢君轻笑了笑,拍了拍君晏的肩膀,温声道:“好极了,我等着你回来。”
    “嗯——”君晏用力的点头,若不是强忍着,怕是已经泪流满面了,但那双眼睛已经充满了泪花。
    “十几岁的人了,怎么突然这么爱哭了?”季逢君如此说道,“时间不早了,你们还要赶路,我就在这里看着你们出城门。”
    季逢肃点头答应,道:“君晏交给我,一切放心,你也要多加保重。”
    季逢君笑道:“好。”
    “阿晏在此拜别公子。”城门处,君晏又转身告别了一次,中间隔着十几丈之远,之间季逢君点了点头,竟然也给他拱手行了一礼。
    若是他没有看错——公子的眼中也带上了泪花。
    “公子,三殿下和晏公子已经出了城门,走远了,”小汤圆还是忍不住道,“您也应该回去了。”
    眼中仍有泪花,季逢君微不可察地轻笑了笑,点点头,他躲过了扬州的劫难,还找到了解药,苍天待他不薄,他自然要更加珍惜——
    还有数不清的事情,等着他去做。
    季逢君轻笑了笑,淡淡道:“走吧。”
    *
    京城。
    “季逢肃去找季逢君了?”大皇子面色不善,他现在跟季逢霖斗得如火如荼,不承想季逢君到了信阳,都不安分。
    “季逢君不安分也不是一日两日了,不过那又如何?”他身边的谋士向才捷道:“皇帝对他和他母族的厌弃不是假的,只要他回不来,就不会影响大局。”
    季逢轩眉头微蹙:“说得有理,不过有这个隐患在始终是不安——”
    老七是父皇唯一一个教养过的孩子,曾经的宠爱不是假的,若是父皇有一日回心转意,那可真就不好说了。
    “殿下的意思是……赶尽杀绝吗?”向才捷犹豫地问道。
    季逢轩缓缓点头:“就算他府上防范得再严,也总能找到漏洞,让他们去做——要是做不成,就不用回来了。”
    向才捷心中生出来寒意,恭敬点头:“臣立刻去办。”
    “等等,”季逢轩在他走之前又问道:“父皇的寿礼筹备得如何了?”
    “回殿下,三十名工匠已经开始雕琢,定能在千秋宴之前制作完毕。”
    季逢轩缓缓点头,道:“做得不错,不要亏待了那些工匠。”
    “诺。”
    “公子,你在画什么?”乐亿安远远地就看见季逢君在这画画,有些惊讶,季逢君是个全才这件事情一点不假,但在他的印象中,季逢君已经很久没有作过画了。
    季逢君神色专注,听见乐亿安询问,也只是淡淡道:“寿礼。”
    乐亿安定睛一看,有些默然,季逢君画的正是他的父皇曾经狩猎之时的情景。
    陛下和季逢君之间的事情,他作为臣子本不该置喙,只是他作为季逢君的朋友,也只能感慨一声——季逢君被贬这么久,也从未打过亲情牌。
    如今,这是愿意服软了吗?
    季逢君淡淡地笑了笑:“无妨,只是一种手段罢了,我既然这么做了,就不会后悔。”
    乐亿安点点头,却是眼尖的看见了另一个卷轴。
    “这怎么有一幅画好的?我可要看看。”乐亿安自言自语道。
    季逢君正在作画,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竟是没来得及阻止,只见那副卷轴已经到了乐亿安的手中,打开了大半。
    他眉头一跳,连忙抢了过来。
    乐亿安则是僵住了——他虽然没有完全打开,画其实也没有完全画完,只是勾勒出了形象而已,但他却是知道,季逢君画得这人是谁。
    正是刚刚离开不久,随着三殿下前往军营的君晏。
    季逢君见乐亿安这幅表情,便知道他已经看清楚他所画的是谁了,幽幽地叹了口气,低声问道:“看清了?”
    “看清了。”乐亿安呆滞道,片刻便又支楞了起来,激动道:“不不不,没看清,没看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