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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鸣没有任何反应,只是低着头去捡地上那张纸币。
在他视线的盲区里,刘贵动了动脚,似乎想踩过去,但最后还是收了回来,只是站在原地一脸唏嘘地看着他。
从周围同学的口中,我了解到了这个梦境中的设定。
在这个梦中,曾一鸣那位身为教育局局长的舅舅因为贪污入狱,家里也因为投资失败而负债累累,过得很是凄惨。
由于家里隔三差五就被要债的找上门来,他不得不搬了好几次家,业余时间还得想办法赚钱补贴家用——当然了,以他的性格,得来的钱大多都被花在了花天酒地上。
……为了装大款甚至能帮别人抄作业赚钱,这人确实够能屈能伸的。
渐渐地,同学们对他打肿脸充胖子的行为表示出了鄙夷,喜欢他的女生们也纷纷脱粉,他却不以为然,觉得别人看不起他纯粹是因为他没有钱——说实话我觉得他这个想法其实有点道理,毕竟他的那群狐朋狗友能干出狗眼看人低这种事挺正常的……
虽然我也看不惯刘贵那张小人得志的脸,但这种事讲的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我也懒得多管,只是坐在原地看戏。
如果这里真的就是曾一鸣的梦境,那他最害怕的就是家道中落、穷困潦倒吗?
没过多久,上课铃响了,老师还没有来,教室门口却出现了一群奇怪的人。
他们看起来最小的也成年了,穿着打扮都不像是这个学校里的学生,为首的是个中年男人,也不知道是怎么进来的……呃,算了,这是做梦。
正在一脸拽样地和别人聊天的曾一鸣看到这几人,脸色顿时变了。
为首的男人一进门就看到了坐在教室后面的他,冷笑几声,直接一脚踹了过去:“就是你小子是吧?我今天非得把你爸妈逼出来不可!你知道他们欠了多少钱吗?”
几个成年男人很快就把曾一鸣架住,也把旁边试图阻止他们的刘贵打翻在了地上。
他们来势汹汹,看起来又都是年长的大人,教室里乱了一下,很快就变得寂静无声。
有几个在外面的学生已经跑去叫老师了,但更多的人什么都没敢做,只是静悄悄地远离了教室。
曾一鸣抱着头躲在角落里被人不停地打骂,另一边的刘贵惨兮兮地躺在地上,左看右看,似乎是想跑路。
见我还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没挪地,梦中那位十几岁的季雨站在外面的走廊里,敲了敲我的窗户,小声劝我:“秦女侠,先出来吧,待会儿老师应该就要来了。”
我摇了摇头,问道:“你觉得我们班上这么多人,打得过这些人吗?”
季雨被我问得楞了一下,笑得很冷淡:“谁知道啊?跟我们又没关系。”
于是我明白了。
他最恐惧的,是孤立无援的自己。
我抬头望向坐在电视柜上俯瞰教室的黑猫,问道:“你想让我看的就是这个吗?”
“对啊。”黑猫托着腮说着,“看讨厌的人被揍你是不是很开心?”
故意问出这句话后,他微微眯起眼睛,笑得有些不怀好意——他知道我并不喜欢这种场景。
我叹了一口气,终于还是站起来,拎起了身下的凳子。
在所有人惊讶的目光中,我把凳子往地上一扔,用响声吸引了那几个人的目光,这才懒洋洋地说道:“你们太吵了,我们还要上课呢。”
没给别人放嘴炮的时机,我直接两拳过去把为首的男人放倒,正想再接再厉把其余几个人也揍开,教室的门口传来了喧闹声。
我看见陈俊杰拿着一根脱了头的扫把杆子冲了进来,跟着他冲进来的还有许多其他人,每个人手上都拿着五花八门而好笑的武器。
“你们再闹事的话,我就报警了。”远处的邓思云举起了自己的手机。
就连季雨也学我拎起了一把椅子,站在前方摇旗呐喊,嚷嚷着要把这些人赶出去。
面对我的目光,季雨摸了摸自己的头,青涩地笑了笑:“我就是觉得……自己不该就那么站着,我其实可以做更多的……”
我看着周围的这群小孩子们,所有人都面色坚定、眼神清澈。
没了那些矫揉造作的勾心斗角,没了可笑而幼稚的权力关系,在这场梦中,他们终于露出了属于少年的、单纯的一面。
闹事的人被拉开后,我看见了蹲在角落里的曾一鸣。
我沉默片刻,踢了踢他。
“起来。”
他慢慢地放下手,懵懂地看着我,像个牙牙学语的孩子那般,缓慢地站了起来。
然后,梦境破碎了。
眼前的一切都化作了虚无的黑雾,渐渐从视野消散,变换成另外的模样。
我猛地从椅子上跳起来,差点打翻了餐桌上的饮料杯,匆忙地把杯子立好,这才有空打量周围。
看起来,我似乎是回到了山庄里的宴会厅,身体已经恢复了原本的年纪,身上的服饰也和之前一样。
然而大厅里只摆放着三张孤零零的圆桌,上面的菜肴似乎无人动过,我的身边一个人都没有,寂静得有些可怕。
一时间,我分不清这是梦境还是现实,直到一个黑影忽然从半空中落下来,掉到我怀里。
我下意识地用手稳稳接住了猫,摸了摸它的背脊,心里松了一口气,抱着它转过方向,看向原本属于主持人的那个位置。
那里站着一个人。
时隔多年,我依旧第一眼认出了班长何熙的脸。
她变瘦了,也更高了,那头总是绑着马尾的长发被剪成了利落的短发,身上穿着一套简洁的职业装,一丝不苟的样子和记忆里如出一辙。
“你好。”她首先跟我打招呼,“好久不见。”
“好、好久不见……嗷!”我下意识地开始撸猫,结果被咬住了手指,于是一边甩手一边紧张地说话,“我醒了?不对,我还在梦里吧?”
“这是另一层梦境。”她点了点头,又笑了,“你很了不起。”
我顿时更紧张了,拽着黑猫的尾巴不放,直到它忍无可忍地吐槽:“你紧张个屁啊!”
……你懂什么!班长她妈以前可是教务处主任!
这么多年过去,她长得更像她妈了,搞得我一看见这张脸就发憷……
眼前的这个场景似乎很像是和最终BOSS对决的画面,但我觉得事情不必搞得那么复杂——重要的是要好好沟通。
“我已经知道是你在操纵梦境了。”我直接问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我缺钱。”她平静地回答,“我父亲和弟弟都得了病,需要一大笔钱。”
我:“……”
这个理由真的是太真实了,瞬间把我脑补的苦情剧全部碾碎按在地上摩擦。
成年人的世界,天大地大,没钱最大。
太真实了。
我苦着脸一遍撸猫一边说:“要不就算了吧?正好我也有事想找你帮忙,我出钱。”
班长果然还是老样子,直奔主题,毫不做作地问道:“多少钱?”
“五百万够了吗……嗷!”我又被猫咬了一口。
“够了,可以。”
她超级爽快地就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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