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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背后传来一阵像是虫子破卵而出的声音。
感觉到黑猫松开了手,我睁开了眼睛,一时不敢转过头去看身后,只能看到面前的诸老师正微微张着嘴,失神地看着我背后。
精神备受打击的她,此刻又遭受了第二轮的精神攻击。
有什么东西在地板上蠕动着,发出某种低低的嘶吼声,声音嘶哑而混杂着粘稠的水声,像是垂死的老人喉咙中夹着浓痰,正在痛苦地喘着气。
“嘶……呜呜……啊……嘶嘶……”
在这让人头皮发麻的呻吟声中,阿撒托斯的声音也响了起来。
“抱歉,你不要转过来,我马上就重新装好。”
听他这么说,我更不敢回头了,把脑袋埋在了黑猫的胸口上。
阿撒托斯似乎在做什么动作,导致身后的声响变得更加复杂了。
有时候是各种粘稠的物质碰撞发出的水声,有时候是像电流一样的杂音,有时候是什么肉块被撕裂的声音,中间一直夹杂着某种生物忽高忽低的嘶吼声……
直接目睹到相关画面的诸老师一开始只是一脸的惊惧,没过多久就捂着脸开始抽泣,紧紧地闭上了眼睛。
下意识搂着我的黑猫也是一脸的不忍直视:“这么简单的构造都能拼错……”
等身后的动静彻底消失之后,时间已经过去了好一会儿。
“好了……吧?”阿撒托斯不确定地说。
我小心翼翼地转过头,没有看见什么可怕的画面,顿时松了一口气。
曾一鸣依旧昏迷不醒地倒在地上,胸口有节奏地起伏着,身上的衣服也好好的,没有长进肉里,看起来还算正常。
唯一的问题是,他的头发没了。
那头看起来刻意做过造型的秀发现在一根都不剩,只留下一整块光秃秃的头皮。
阿撒托斯蹲在他身边,神情挫败地喃喃自语:“头毛和肠毛到底有什么区别呢……”那魂不守舍的样子,看起来像个考砸后才徒劳地开始复习的学渣。
我被面前这块油光锃亮的头皮闪瞎了狗眼,露出和黑猫一样不忍直视的表情。
为了结束这场闹剧,黑猫走到昏迷的曾一鸣身边,一拳捅进了他的肚子里,在他的身体里扒拉了半天,最后捞出了几坨和骨膜缠在一起的角质蛋白,总算把他的头发给找了回来。
被彻底折腾了一番后,地上的曾一鸣痛苦地皱着脸,嘴里时不时发出微弱的呻吟声,看起来十分可怜。
“你……该不会是故意的吧?”我小心地问道。
“我不知道。”阿撒托斯不甚在意地说,“他让我不太高兴,所以我按照奈亚拉托提普的方法在他脸上画画,不小心就画成这样了……”
……所以这到底算是故意还是无意的呢……我蹲在曾一鸣身边,看着这张曾经被我深恶痛疾的脸。
我变了,我居然觉得他有些可怜。
……算了,没死就行。
我把视线从眼前的脸移开,转过头去欣赏自己男朋友的盛世美颜,心里一片安定。
天色越来越暗,房间里也变得愈发阴暗,我对诸老师说:“能开下灯吗?”
她抽泣着点了点头,僵硬地把房间里的灯给打开了。
我打量了周围一圈,没看到清扫用具,只好撸起袖子,开始指挥阿撒托斯和黑猫把人都放好,自己从厨房里找到了拖把,递给了诸老师。
“你瞧瞧,按照他的意思来看,你可以不用担心自己会死了。”我拍了拍她,指了指周围的血渍,“所以这些东西没用了吧?你自己去清理了。”
阿撒托斯闻言抬起了头:“我可以——”
我:“不你不可以——都说了不要乱吃奇怪的东西!”
他哦了一声又把头低下去了。
接过拖把后,诸老师像个木偶一样机械地擦了擦地,但效果不太好,地板上的血液已经凝固得差不多了,很难擦干净。
如此徒劳地擦了几下后,她看起来回过了神,流着泪停下了动作。
我问道:“你明明都长生不老了,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当然是为了养生啊。”虽然精神有些萎靡,但她还一边流泪一边理直气壮地回答道,“保养身体也是很重要的,你还年轻,你不懂。女人就要懂得多爱护自己,要知道我都来了两千多年的大姨妈了,每次都还是会痛啊……”
我:“……”
妈的,有那么一瞬间我对长生不老真的完全失去憧憬了。
第四十二章 这绝对有哪里不对吧
掏出手帕擦了擦脸上的眼泪,她扶着腰把拖把放到一边,看了看另一旁的黑猫。
见黑猫真的完全不理会自己,诸老师的神情放松了不少,又从大衣的兜里掏出了一块镶钻的诺基亚,开始打电话,用的还是我听不太懂的语言,有点像是德语。
打完电话之后,她低着头悄声跟我说:“我已经叫人过来处理了,你能别报警吗?”
“说实话,你不提我根本没想过可以报警……”我也低声回道。
诸老师面色一僵。
“你放心吧,我不会报警的。”说着,我看了看又开始玩涂鸦的黑猫,以及拿着我的手机在研究百科的阿撒托斯。
真要是报警了,诸老师最多被以搞邪教之类的名义抓起来,毕竟她还什么都没来得及干,最大的受害者都是被我们这边给搞出来的……要是被警察问起李秋池的下落,我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感觉一不小心场面就会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所以,为了警方的安全,我绝对不能报警!
等了没多久,就有几个穿着西装的外国人来到了山庄这边,拎着几桶清洗剂,动作雷厉风行地开始处理现场。
他们把整个房间都清洗了一遍,放好桌椅,并在我的指示下把昏迷的人们都放在了椅子上。
其中有一些山庄里的工作人员,则被送到了别的房间,放到了相应的工作位置上。
看着忙来忙去的人们,我坐在椅子上一时有些出神。
“你心情不好。”察觉到我的情绪,正在研究人体解剖学的阿撒托斯把头抬了起来。
“我就是觉得。”我忧郁道,“果然我们才是拿反派剧本的那一方吧。”
按道理讲,我应该义正言辞地反驳诸老师的反派言论,碾压她,让她停止胡作非为,为社会的和谐和稳定做出贡献。
实际上我也很想这么做。
但真实的场景却是:我正在帮她一起毁尸灭迹……不,严格来说,是她正在帮我们毁尸灭迹。
……这不对吧!绝对有什么不对吧!
我苦恼地抓了抓头发。
阿撒托斯放下手机,伸手摸了摸我的头,细长的手指刚好沿着颈椎按在了我的后颈,像是下一秒就要亲吻过来。
这亲密中夹杂着危险感的动作让我感到有些紧张,又有些期待。
然后——
“咔”。颈椎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啊啊啊!”
伴随着一声惨叫,我捂着脖子跳了起来。
“你的颈椎有轻微的变形。”他收回手,像个老中医一样严肃地点评道。
那是我长期伏案工作和打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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