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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昌虽然宠爱女儿,但从不将她的想法当回事。况且现在太子地位稳固,三皇子尚在蛰伏,她要跟人说以后三皇子会杀兄逼宫,一夜篡位,只会被人当作失心疯的傻子。
至于宿成玉……
宿成玉何时搭上的三皇子,姜晏并不清楚。
她以前常与宿成玉在一起,从未见过宿成玉和哪个皇子王侯有往来。按着季桓这些日子查的消息,以及宿宅的动向,姜晏姑且推断,幸明侯案是宿成玉接触三皇子的契机。
所以,她才放任了幸明侯案的发生。
但很奇怪,好几天了,宿成玉都没有结交任何权贵的迹象。和三皇子更是毫无接触。
他就安安静静呆在家宅养伤,养怎么也好不了的伤。
姜晏不再指望季桓安插在宿宅的眼线,重又问起关在狗窝的小乞丐来。
“怎样?他还是什么都不肯说?”
前来禀告的阿鹤摇头,神情很是犹豫。
“从未见过如此心性坚硬之人……无论怎么弄他,他都不吭声,简直像是存了死志。”
姜晏轻嗤。
世上大概真有心性坚定不怯死亡之人,但不可能是这个阿蝉。
高洁的品格得配高洁的人。
效忠宿成玉的,能是什么好东西?
38 想不想吃肉骨头?
这天,姜晏在三娘的屋子里坐了片刻,看不惯屋内陈设清简,硬是让管事从西院搬了些家具饰物,绢帛布匹。
姜三娘颇为无奈,直说自己不需要。
“三姊又比我大多少呢?年纪轻轻的,谁不喜欢鲜艳的颜色?”姜晏哼了一声,下巴微微抬起,“别总觉得亏欠我,这顾忌那小心的,好似我很可怜一样。”
姜三娘自然不认为五妹妹可怜。她只是心里愧疚,觉得自己是占鹊巢的鸠。
“论愧疚,也轮不到你。”
姜晏淡淡的,“我那个爹,你那个娘,都过得挺自在的。你清修思过算怎么回事,要铰了头发当姑子么?”
姜三娘话听一半,脸色煞白,后头却忍不住笑出声来。
“我哪里舍得当姑子。”她拉住姜晏的手,轻轻叹息,“我还得看着晏晏出嫁呢。”
手上一片温热,诱得姜晏眼底发烧。细碎的疼痛伴随着潮湿的酸意涌上眼眶,又被压下去。
前世的中秋夜,噩梦般的中秋夜,姜晏抱着阿桃回侯府小聚。虽说是家人团圆的好日子,但其实她对家人没多少依恋牵挂。唯一能真心实意说几句话的,只有姜三娘。
灾祸降临时,也是这个三姊,偷偷将姜晏推出隐蔽的小门。为了拖延足够的逃亡时间,三姊堵死了小门,又唱又笑地扯了衣裳满院跑,引走搜府的兵卫。
明明性子懦弱又胆怯,到最后却拿出了毕生的勇气和脸面。
……想着想着,姜晏的难过又变成了愤怒。
她拧身就去了主院,逮着姜荣昌骂:“生而不养算什么本事,三姊不是你的孩子么?她不爱争抢,你做爹的也不多关心关心女儿?”
侯夫人孟柳情绪不好的时候,总拿三娘出气。
但凡姜荣昌上心些,也不至于让这个女儿受罪。
姜晏指着鼻子骂了一通,姜荣昌什么都没说,忙着拿袖子遮她的嘴。一男子自屋后走来,笑道:“晏晏还是这般活泼。”
姜晏扭头一看,哦,是太子。
相貌温吞寡淡,身形有些发福的太子司澜。
姜荣昌拥护太子,司澜偶尔会来侯府,商议一些私密事务,或者闲话家常,笼络笼络关系。
小时候姜晏还挺喜欢和司澜玩的,因为这人白白胖胖的,说话也慢,很像一只好脾气的大猫。
但现在她看见他就烦。跟看瘟神似的。
唤了声太子哥哥,随便行个礼,就跑。
司澜见怪不怪,还拿姜晏说的话打趣姜荣昌。清远侯先后迎娶一对姐妹的事迹甚是出名,不在意这个的,便只当这事是有趣的乐子。也只有受到伤害的当事人,才会多年如一日愤恨恼怒,心气难平。
姜晏憋着火回了西院,直接去见阿蝉。
阿蝉在狗窝里,拿铁链吊着,身上全是鞭痕和棍伤。头发蓬乱如枯草,脑袋垂着一动不动,像是已经死了。
可他不会死。
受再多的伤,也有程无荣治伤吊命。
姜晏停在阿蝉面前。负责审讯的奴仆赶紧拎了一桶冷水泼过去,激得这少年瑟缩颤抖。
“醒了啊。”
姜晏拿帕子垫着手,抬起阿蝉的下巴。
她看到了一双空洞疲惫的眼睛。
看啊看的,心里的火气渐渐下去了。
“诶,你饿不饿呀?”姜晏笑起来,眼睛弯得像月牙儿,“想不想吃肉骨头?”
39 为何你裙子底下藏着棍子(4900珠加更)
在少女的注视下,气息奄奄的阿蝉缓慢地做出了吞咽的动作。
他的确很饿。
快要饿死了。
被关起来的这些日子里,他饱受严刑拷打,每日只能啃一块冷硬的糙米糕。水是臭的,不喝不行,喝了恶心。
偏偏那些看守的奴仆,每逢晌午傍晚,便端着陶碗在旁边大口吃菜,畅快啃肉,有时还喝酒。
西院待遇好,婢女穿的都是好料子,杂使仆役也过得滋润。
唯一一个受苦受难的,就是阿蝉。
“我的团团以前爱吃肉骨头。炖得烂烂的猪大骨,它一日就能吃干净。”姜晏描述着,“团团是只狗,白白的,眼睛很黑,只听我的话,我叫它咬谁它就咬谁,叫它打滚它就打滚。特别讨人喜欢。”
她深深叹了口气,显出很失落的样子,“可惜团团死了,再没有那么听话的狗了。”
说到这里,姜晏让人拿肉骨头来。
散发着香气的猪大骨,用盘子端着,送到她面前。
姜晏拎起骨头,随手扔在阿蝉脚边。浓厚的汁水,溅在他皮肉翻卷的小腿上。
阿蝉疼得抽搐起来,将铁链拽得哗啦啦响。
“给你吃呀。”
姜晏语气柔软,“这是团团最喜欢吃的骨头。”
吊起来的少年无法屈身,更无法跪在地上啃食肉骨。
姜晏欣赏了一会儿他的痛苦狼狈,心情很好地离开。
宿宅没有异动,宿成玉伤口溃烂,身体发热,竟是连日卧床歇息了。先前姜晏派的大夫总算被送走,换了宫中的医官看病治伤。
左右无事,到了踏青的日子,姜晏推拒了季桓的见面请求,高高兴兴同贵女们出城游玩。
一路甚是热闹。
春光明媚。姜晏穿着漂亮又轻薄的衣裙,头发梳成飞仙髻,血红色的玉坠子在颈间晃来晃去,衬得那截肌肤欺霜赛雪,莹润剔透。
沈知婴的目光,便随着摇晃的红玉坠子,轻轻移动。
城郊有成荫绿树,芳草落英,碧色湖水波光粼粼。一群人闹得累了,就在树荫下乘凉休息,拿出弹棋比试输赢。
姜晏嫌热,独自坐在一棵老树下,揪扯脚边的草叶。沈知婴过来,从食盒里取了清凉的糖水,给姜晏喂。
姜晏喝了两口就不喝了,皱着眉头喊甜。
沈知婴叹气:“我自己做的,果然手艺比不得雪芳斋。晏晏改日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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