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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熠目光越过她,望向站得稍远一些的翟似锦,情不自禁地屏住了呼吸,垂眸轻笑道:“臣确实是从长青殿过来的,晚宴盛大却也无聊,太子殿下说御花园这边梅花开得正好,所以臣就过来散散心。”
    “散心?”赵宜乐追着问他,“陈廷尉你心情不好吗?为何要散心?”
    翟似锦抬眸觑了她一眼,连忙使眼色,“……宜乐。”你话太多了。
    赵宜乐偏着脑袋瞧了瞧翟似锦,没能从她眼神里看出什么,又继续回头望着陈熠,俏皮笑道:“那不就是巧了嘛,我和表姐也觉得宴会无聊,所以才溜出来随便逛逛。正巧咱们遇上了,不如结伴游园,也算打发时间了。”
    陈熠颔首微笑,“公主之命,臣自然遵从,只是听闻清阳郡主一惯喜静,不知臣若同行,会不会打搅到郡主的雅兴。”
    被点到名,翟似锦抬眸朝陈熠看去,他双眸沁着笑意,极淡极轻,见她视线看过去,眉尾刻意上扬,似是在等她的回答。
    前几日赵宜乐提出来的问题,她刻意忽略不去想,随便几句话就把赵宜乐糊弄过去。但现在,陈熠就真真切切地站在她面前,四目相对,她没法无视陈熠眼底的情绪。
    他是对她有意思的。
    那她故意用朋友的身份接近他,就太无耻了。
    “表姐你发什么愣啊?”赵宜乐催促翟似锦,“你快些考虑,别让陈廷尉久等了。”
    翟似锦沉默片刻,伸手拢着狐裘,朝陈熠屈膝施礼,“左右无事,既然有缘在这里遇见,那陈廷尉就和我们一起吧。”
    陈熠眸子映着满庭月光,潋滟生泽,带着笑意说了声好。
    翟似锦感觉浑身都不舒坦,心不在焉走在前面,连赵宜乐都甩在了后面。
    赵宜乐看出她心神恍惚,不敢上前打扰,兀自想起别的心事,连陈熠的步子她也没能跟上,渐渐拉远距离,被遥遥地甩在后面。
    说好的三人同行,却谜一样的诡异。
    梅园寂静,偶尔风声拂过树梢,积雪压着枝头,啪嗒而断,落在雪地里。
    风拂面时,卷起淡淡的梅香,缱绻十足。
    有巡逻的侍卫的脚步声靠近,陈熠神情肃然,三步并作两步上前,逾礼捉了翟似锦的手腕,拉她转到旁边的假山后遮蔽住身影。
    赵宜乐眼睁睁瞧着他们两人身形一晃,躲去假山后,她愣在原地,等回过神想找地方躲避时,已经来不及了。
    一队侍卫冲来将她团团围住,怕不是将她当作刺客,纷纷举起长剑对准她面门。
    赵宜乐:“……”
    今夜是除夕,这时候留在外面巡逻的侍卫大多品阶低下,从未见过公主真颜。
    赵宜乐下意识想摸腰牌,摸了两下没摸到,才忽然反应过来,进宫时腰牌被翟似锦随手交给女官收着了。
    “宜乐公主?”
    侍卫里有人认出了她。
    赵宜乐险些激动得热泪盈眶,侧目转头看向那人,是个清瘦高挑的年轻侍卫,喊出她的身份后,立即让同伴收回刀剑。
    “这是宜乐公主。”那侍卫与同伴解释道,声音纯澈干净,像是夏日山涧中的泉水般。
    赵宜乐一愣,有些出神。
    然而却是张承宣的出现打断了她的思绪。侍卫们认得晋阳侯,齐齐躬身向他行礼。
    张承宣从不远处走来,停在赵宜乐面前,脸上因应付了一晚的宴会显得有些疲累,朝侍卫们吩咐道:“这是宜乐公主,你们继续去别处巡视吧。”
    侍卫们动作整齐划一,行礼告退。
    赵宜乐急着叫住刚才替自己解释的那个侍卫,“等等,你站住,我还有事要问你。”
    那人回过头,看向赵宜乐的目光里带着几分茫然。
    张承宣凝视着赵宜乐,语气略沉地问,“公主不在景阳宫宴饮,何故到了此处,还被当成刺客。”
    赵宜乐满心被别的事情占据,对张承宣只有敷衍的态度,“侯爷不也该在长青殿,怎么也跑出来了。”
    她微微埋着头,回想自己退婚伤了侯府颜面,自己并不该对张承宣态度那么恶劣,想了想,又缓和道:“我只是觉得宴会无聊,所以就和表姐溜出来了,但是梅园里小道太多,天色又黑,我跟她……跟她走丢了,所以想让这个侍卫帮我找找她。”
    “清阳郡主走丢了……”张承宣重复了一遍她这句话,皱着眉提议道:“本候无事,不如陪公主一起找吧。”
    赵宜乐忙不迭摆手拒绝,满脸都写着抗拒二字,“不用麻烦了,侯爷你去别处逛逛吧,我让这个小侍卫陪我就好。”
    赵宜乐在这厢经受着刀山火海似的煎熬,那厢,翟似锦被陈熠按在假山上,嘴唇被陈熠的掌心紧紧贴着。
    她能理解陈熠这是怕她出声引人注意,但这种不合规矩的亲昵姿势,挠得她心里痒得要命。
    也不对,不是心里痒。
    是陈熠贴近她脸庞时,垂下的发梢在她脖颈间晃啊晃,叫她痒得要命,偏偏嘴巴被捂住,身子也被他压着不得动弹。
    “唔……唔!”赶紧把你头发拿开,痒死了!
    陈熠瞧见她瞪着眼,企图挣扎的样子,倾身在她耳畔安抚道:“郡主再忍忍,宜乐公主和她的小郎君遇见麻烦了,等她把事情解决,臣再松开你。”
    他声音微哑,气息轻呵在翟似锦耳廓处,还混杂着几丝弱弱的酒气,这简直比头发挠脖子还要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