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霁点点头, “没错。”
    陈秀禾：“那是因为你现在所看到的根本就不是他的本体。”
    苏霁：？？？
    “因为滥用禁术, 陈玄遭到反噬, 他真正的肉身早就在多年前就已经被损毁了。”
    苏霁拧了拧眉，“那他……”
    “他使用了一种秘法，将自己的魂魄附到了陈家村的其他人身上。等到一具躯体不能用的时候, 再换一具。多年以来皆是如此。陈老六只是他的躯壳之一。”
    说着, 陈秀禾顿了顿，语声低沉：“不仅是陈老六，我阿爹亦是如此。”
    闻言, 苏霁猛地一滞, “他还动了你阿爹？”
    就听黑暗之中传来了一声叹息，陈秀禾缓声道：“将我变成怪物后, 他将我困在地窖里。因为害怕事情暴露，他就谎称我病了无法出门。我阿爹想来看我全被他用各种理由给挡了回去。”
    “时间一久，阿爹便觉得不对劲，于是偷偷跑来找我。可谁曾想, 他竟然连我阿爹也一块儿抓了。”
    “因为施了禁术，陈玄的内里耗尽。为了活下去，他就将我阿爹作为换魂的第一个对象，将自己的魂魄转移到了他的身上。”
    “代替了我阿爹的位置之后，他就捏造了一个‘女儿女婿’去外地做生意了的可笑谎言，欺骗了村里的其他人。在那之后，他便逐步掌握了陈家村。”
    听完陈秀禾所说的一切，苏霁顿时沉默了。
    这难道就是C级世界吗？真相超乎常人的想象不说，剧情还反转再反转。
    本以为化人为妖的禁术就已经够离谱了，没想到还有更魔幻的移魂换体！更离谱的是还换了老丈人的身体！
    他相信，要是把这故事放到影视剧中，恐怕编剧要被观众抨击——“没个十年脑血栓都写不出这种智障剧情”。
    将这种无意义的发散思维甩出脑海。苏霁又想起了进副本前看到的那个“网红小虎失踪案”。
    既然副本的剧情跟现实生活中的案件挂钩，那么小虎的失踪很有可能就是因为发现了“陈家村”制造镀金婴尸的秘密。
    只不过……
    副本里的禁忌秘术在现实生活中真的存在的吗？
    如果存在的话，那也太不符合科学了吧？
    感叹了一会儿，苏霁又想到了自己被莫名其妙拉入这个游戏的经历。其实仔细想想，这个游戏本身也不符合科学。
    不论道具技能，还是游戏系统、玩家空间，亦或是那位大名鼎鼎看似无所不能的游戏主神。
    所有的一切都不符合科学。
    既然都不符合科学，那么去深究现实世界到底会不会有禁术这件事似乎也没有多大的意义。
    另一边，陈秀禾的控诉还在继续——
    “这些年，他一直在研究那本秘术。期间也抓过很多人想要制造出更多的怪物，但是却再也没有成功过。”
    “因为频繁使用禁术，每次换魂他的新躯体使用寿命都不长，最短的一次更是不足一年。如此，他只得暂时放弃对禁术的探索。”
    “而他先前为了实验禁术在附近抓了不少人。如今这十几年不比过去战乱的时候，失踪的人多了自然会引起旁人的怀疑。担心事情闹大，他只得放出陈家村闹鬼的传言，借此机会让附近的村民主动与陈家村断绝来往。”
    听到这儿，苏霁下意识地点了点头，这倒也解释了陈家村闹鬼传言的来由。但很快的，他又想到了一个关键的问题——镀金婴尸。
    若说陈玄之前的所作所为是为了探索禁术，那么制造镀金婴尸又是为了什么？
    放弃对禁术的探索后，他为什么又开始做起制造贩卖小鬼的生意了？
    说实话，这也是他从刚才就一直想不通的一个点。
    根据陈秀禾的描述，这个陈玄就是个痴迷邪恶禁术的疯子，甚至可以说是有点反社会人格的。
    这样的人都是随性而为，做事都是凭着内心的喜好而非考虑所谓的物质利益。
    而凭他这几天对陈老六的暗中观察，他可以感觉到这个老头是一个比较功利的人。这与刚才鬼母所描述的陈玄的形象似乎并不太符合。
    二者唯一相符的也就只有无良无德和丧心病狂了。
    除此之外，他先前偷偷监视村长的时候发现他确实对鬼母的动作有所忌惮，根本不像她先前所描述的那样是个精通邪法的厉害方士。
    这些疑点若硬要找理由，那么只有两种可能——
    一，陈玄因为实施禁术被反噬，力量大不如前导致陈老六和陈玄共用一具身体。
    二，鬼母在撒谎。
    究竟是其一还是其二呢？
    亦或许……两者皆有呢？
    默默在心里埋下了怀疑的种子，苏霁不动声色地提出了关于镀金婴尸的疑问。
    只听陈秀禾淡声道：“你错了，他可不是在做小鬼生意。你所看到的不过就是表象罢了。”
    听到这儿，苏霁拧了拧眉，“什么意思？”
    “当初，我在怀了身孕的情况下变成这副样子，生下的孩子也因为禁术的原因变得人不人鬼不鬼最终夭折了。”
    即便看不见鬼母的模样，但听她的语气也是恨得咬牙切齿。
    良久，她稍稍缓和情绪继续道：“也正是因为如此，无法继续探索禁术的陈玄，便想到了一个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