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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的可怜巴巴的泪光。
怎么办啊,这么好欺负, 他走了之后一定会被那群人吃的连骨头都不剩的吧。
男人最后在他额心印上一吻, 尽管已经无法触碰到姜迟的身体,那双手还是绽出了用尽全力拥抱后的黛色青筋。
“我会回来的。”他说。
“我从来没有骗过你。”
“姜迟?”身后被人猝不及防地用力拍了一下, 姜迟骤然回过神来, 看见浴室的镜子里映出自己苍白的脸。
路风正焦急地呼唤着他,总是冷静沉着的警长每次在遇上姜迟的事情时就会变得慌乱得不像他自己了。
姜迟如梦初醒地眨了眨眼睛,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要不要告诉路风自己遇到了庄云翊的事情。
路风这种在唯物主义理论的浇灌下成长起来的好青年,应该不会相信的吧?
姜迟犹疑地咬了咬唇, 最后还是选择暂且将这个事情藏进自己的肚子里。
“没什么,只是想到了一些可怕的事情。”少年脸色苍白如金纸, 看起来确实是受了很大惊吓的样子。路风对此表示理解,毕竟当天姜迟可是案发现场的第一目击者。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和一具冷冰冰的尸体同床共枕了多久,身体是不是也浸泡在那些黏腻的血浆里无知无觉地做自己泡沫似的轻飘飘的梦。
姜迟本来就胆子小, 有阴影是正常的。
“我发现这里有点不太对劲, 我们还是先回去吧。”路风十分有安全感的宽大手掌按在少年单薄瘦削的肩上,以一种不容拒绝的强硬态度推着姜迟往门外走去。
即将打开那扇被关上的大门时, 高大的男人若有似无地往后看了一眼,嘴角勾起一丝冷笑。
然而一开门, 两人的脸色都变了。
门外并不是他们熟悉的铺着金红二色华丽织毯的长廊, 看起来已经不知道铺了多长时间的地毯脏得已经看不出原本的颜色, 破破烂烂地露出被虫蛀的木质地板。
挂在走廊上的油画也灰败得只能隐约看出描绘的美人像, 锈蚀的吊灯摇摇欲坠地挂在天花板上不时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
浓重的黑雾弥漫在狭长的走廊上,从栏杆边沿往下望本来是舞厅的地方也早已被黑雾挤满。
摇晃的老旧吊灯仿佛吸引飞虫的风灯,在黑暗中叫那些可笑的小虫子触壁而亡。
姜迟甚至嗅到了一股诡异的香气。
过于浓烈的艳丽香气让他有点反胃。
“这是?异世界?”姜迟强忍着不适诧异开口。
“不,我们可能是走进了另一个时空。”路风皱起眉,抓住了少年冰冰凉凉的手腕,“跟紧我。”
一个警察,具备的最基本的要素便是他时刻保持着的敏锐的洞察力。
路风认出了走廊上这副被蛛网和灰尘掩盖了大半的少女画像《奥菲莉娅》与原来时空里挂的那副油画一模一样。
在这种纸醉金迷及时行乐的地方挂着这样一副过于悲剧性的油画显然是非常格格不入的。
路风在第一次来到这里的时候就稍稍留意了一下。
甚至连镀金画框边上的一个十字形划痕都与原来的《奥菲莉娅》一模一样。
他转头看向那张大吊灯,菱形水晶在黯淡灯光的映照下如同悬在黑暗中的惨白灵幡,淡色光晕被牵扯出怪异的形状,黑雾中甚至还能听到鬼魂窃窃私语的笑声。
说明从踏出房门的那一刻起,他们就进入了一个与现实完全不同的诡异的平行世界。
按照常理来说他们最好原路返回,可是姜迟刚回过头就发现身后除了一堵墙壁之外空无一物。
房间就这么……消失了?
这时候胆子大的路风就显得特别可靠了。
小狐狸哆哆嗦嗦地跟着比自己要高大出一大圈的男人,主动去抓男人的手指,乖得不行,让干嘛干嘛。
路风很可悲地想,或许只有这种时候才能稍微让他依赖我一下。
两人试图走到舞厅,刚走下楼梯,脚下却踩到一团湿黏的东西。
姜迟低下头,发现鞋袜上沾了一点艳丽的花汁。
是花?
很多很多的话,数不胜数的粉色玫瑰,从他们的足下一直蔓延到被黑雾笼罩的舞厅。花太多了,漫天都是飞舞的花瓣,扶手,柱廊上都黏着粉红的花瓣,秾艳的花香叫人头晕目眩。
路风想要走到外面的甲板去,可是脚下刚踩到平地,就踩中了什么僵硬的橡胶质地的东西。
这种触感。
路风瞳孔骤缩。
是尸体。
一阵阴凉的海风吹过,吹散了满室花瓣的一角,露出脸上仍旧带着红润微笑的女人。
她看起来像只是陷入了一场沉睡,身上穿着昂贵的丝绸礼裙,指尖夹着的羽毛折扇无力地垂落在地上。
她是被铺天盖地的花瓣活活淹死的。
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这间被鲜花淹没的金色舞厅里埋着各种各样的尸体 。
这是预示吗?
路风心中浮起一个有些荒唐的想法。
是与现实世界完全不同的平行世界,还是他们其实穿越到了未来世界,未来的他们都将在这场玫瑰花雨中窒息死去。
不管如何,现在最重要的是先回到原来的世界去。
脚下极有可能踩中瘫软的尸体,可是回头却又只有一片黑雾弥漫的走廊。
姜迟咬咬牙踩下去,足尖陷进蓬软的死亡花海中,身体开始受到重力作用不断下陷,像是掉入一个无底洞,姜迟只来得及听见路风一声呼喊就失去了意识。
等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那个纸醉金迷的舞厅。
穿着洋装妆容华丽的男男女女提着裙摆疯狂地旋转,钢琴上流泻出的乐曲越来越高昂越来越激烈,鞋跟踏在锃光瓦亮的地面上发出节奏活泼的脆响。
姜迟站在人群中,迟钝地眨了眨眼睛。
怎么回事?
他看了看自己的手,眼神困惑,他这是回来了吗?
“小迟?”男人冰冷黏腻的声音像是蛇信子湿漉漉地舔舐着少年冰白的耳廓,姜迟一激灵,回过头发现是庄戈。
他被庄戈现在的模样吓了一跳。
男人看起来像是刚从棺材里苏醒的吸血鬼,本来就苍白的皮肤上蒙着一层死灰的阴翳,本就轮廓深邃的五官看起来更加阴沉。
姜迟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语气慌乱:“你……你怎么过来了?”
“难道我就不能来关心一下刚刚守寡的小嫂嫂吗?”庄戈轻笑起来,他穿着一身板正西装,不看过于憔悴的五官,还真像是个风流倜傥的贵公子。
姜迟直觉这人不怀好意,毕竟上次两人的见面就不是很愉快。
少年警惕地望着他,心里想到还在异世界的路风,两人同一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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