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踩到那片不详的花海,真要说的话,那路风也应该回到现在的世界了。
“你……知道路风去哪里了吗?”姜迟犹疑了一下,还是选择问他。
庄戈愣了一下,噙着一丝微笑的脸迅速地冷却了下来,轻蔑地转过头望着外面起伏的海浪:“谁知道呢,那个混蛋,说不定掉下水里死了吧。”
他攥住姜迟的手腕,手指如同铁钳一般叫少年逃脱不得。
“在乎那么多有的没的做什么,有我在,你一样是庄家另一个主人!”男人在华灯下的脸显得有些咬牙切齿,“你不是谁有钱就跟谁吗?现在庄云翊的东西都是我的!”
“放开我!”
心里奇怪的不安越放越大,姜迟提高了声音试图引起周围人的注意。
可是所有人都沉浸在舞会的氛围里,根本没有人理会这边发生的事情。
姜迟四处看了一圈,见自己实在没有力气挣脱男人的禁锢,咬咬牙抬起了眼睛。
“看着我。”
眼里倒映着群星的少年猝不及防地同庄戈那双深色的眼眸对视。
残暴的光点渐渐从男人的虹膜上散去,像是瞬间从一个活生生的人变成了木偶。姜迟没有精力催眠他做什么奇怪的事情,狠狠踢了庄戈一脚就飞快地从男人的禁锢中溜走了。
他不敢停,也不敢回头看庄戈的表情。
他的催眠术很差劲,也就是庄戈这种一看精神不太稳定才让他有机可趁。
姜迟像是滑手的游鱼,飞快地从男人手中溜走,穿过那些掀起香风的裙摆,将自己严严实实地藏进了鲜少有人进入的通道里。
只是莫名感到一阵晕眩的男人捂着自己的额头站定,冷冷地盯着少年惊惶的身影。
“没有关系,你继续跑吧,我会抓到你的。”
随着男人话音落下,还在不知疲倦舞蹈的人们像是被抽去了发条的人偶,顿时萎靡了下来。
一片粉玫瑰的花瓣飘飘悠悠地从中天落下。
第92章 黑色狂欢(十五)
姜迟从来没有跑得这么快过。
他努力蜷缩在狭窄的通道里, 也不知道这条管道会通向哪里,只知道自己需要尽可能地避开那些人的视线。
他害怕被庄戈抓住。
庄戈那个人, 不, 看他的样子,已经不能称作是人了。
直觉告诉他要是被这个家伙抓到了他一定会死的很惨的。
少年呼吸声在狭长的金属通道中不断地放大,他努力环抱住自己的膝盖, 放任自己像是坐滑梯似的自由落体往下掉落。
他得先找到路风。
“系统, 凶手是……庄戈吗?”他蜷缩在光滑的管道中有点犹疑地询问着系统,不管怎么看, 庄戈的嫌疑都是最大的。
没想到系统否决了他的答案。
“不是哦。”
“宿主大人还有最后一次猜测凶手是谁的机会, 再猜错的话会有惩罚哦。”
不是庄戈,那还能是谁?
姜迟心里迅速地掠过庄云翊身边出现过的人,路风,拉维·怀特, 阿忠……
好像每一个都有可能,又好像每一个都没有足够的理由置庄云翊于死地。
他不是个聪明狐狸, 呆头呆脑地连人物关系都还没捋清楚,自己把自己气得眼泪汪汪,脚下一空终于从管道的尽头跌了下来。
负责烧锅炉的小弟擦了擦脸上的汗, 神情呆滞地看着从通风管道里掉下来的灰扑扑的小美人。
就像是童话故事里从通风管道里掉出来的笨手笨脚的小魔女, 全身都滚满了脏兮兮的灰尘,可是脸蛋依旧又软又可爱, 很想让人问一句你的扫帚去哪里了。
姜迟这一跤摔得够狠,膝盖磕在地板上, 手心都擦破了皮, 两只漂亮的蓝眼睛里立刻蓄满了亮晶晶的眼泪。
“嘘。”
没有人在的时候姜迟倒是格外坚强一点, 顾不得自己被磕得红肿的膝盖, 向看起来呆头呆脑的水手竖起一根食指。
被那双仿佛容纳了山川湖海的璀璨眼睛盯住,任何人都说不出拒绝的话语,锅炉小弟的脸瞬间变得通红,僵硬地点了点头。
从天而降的小美人艰难地站起来,小心翼翼地绕开膝盖上受伤的地方拍了拍沾了灰的裤子。
他好漂亮,就算脸上沾了一点灰看起来也漂亮得像是一尊放在橱窗里的白瓷娃娃。大眼睛很无辜地眨眨,看起来真的很容易被骗的样子。
他一定是来自上面那个世界吧?
衣襟上也好香,是撒了据说很昂贵的香水吧,不对,他为什么离我这么近?
水手小弟晕晕乎乎,被眼前骤然放大的漂亮脸蛋冲击得一时间连思考能力都失去了。
姜迟伸手在这个不太聪明的年轻水手面前晃了晃,有点担心地问:“你怎么了?被我吓到了吗?”
“不,不是。”回过神来的水手不自觉咽了口唾沫,年轻英俊的脸上晕上一层难得羞赧的红色。
他是第一次出海,因为经验少一直被安排在最底层的船舱里负责安全检测,没想到会遇到来自另一个世界的美丽生物。
水手不由得有点庆幸在姜迟刚掉下来的十分钟之前,他的同事们都被派去抓一只据说是上头弄丢了的小鸟了。
现在只有他,可以独占这份美丽。
姜迟还不知道年轻水手心里涌出的什么乱七八糟的情感,他双手合十很诚恳地向男人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吓你的,只是我遇到了一点麻烦。”
他抬起那双水光淋漓的眼睛,带着一丝乞求地望着水手:“你可以帮帮我吗?”
连声音都又软又甜叫人想沉溺在无止境的温柔乡里。
水手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庄戈在船上大张旗鼓地寻找他,笃定姜迟这么一个软弱的家伙一定跑不到哪里去。他准备了黄金的镣铐和囚笼,用来饲养和教训他不听话的小鸟。
“哟,这不是阿诚吗,你今天怎么上来了。”沉默寡言的水手推着餐车被路过的同伴搭话,水手冷静地握紧了餐车的扶手,“今天人手不够用,叫我来替一下班。”
那被海风吹得满脸沟壑的同伴笑嘻嘻地拍了拍年轻水手的肩膀:“也是,你长得体面,去伺候那群有钱人总比一辈子在船底要好。”
年轻水手看起来脾气非常好,被这样调侃也只是笑笑不说话。
“哦,对了。”水手突然生硬地转移了话题,“庄老板的那只鸟,找到了吗?”
“这次可真是个棘手的家伙,不知道躲在哪里呢,那么多人出动都找不到他的一根头发。”同伴大声地抱怨着。
年轻水手听了觉得不太对劲,他抬起眼,满脸疑惑:“等下,不是鸟……吗?”
那个饱经风霜的男人顿时大笑起来,很狎昵地朝水手挤眉弄眼:“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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