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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管怎么样,他也不能让祁有岁死,那可是他和钟雪尽的孩子!
    他难受地蹙紧了眉,轻轻敲了敲脑袋,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好处理过载的信息。
    而一旁的林粹看着被打翻的瓷杯和踢倒的桌子,还有一旁惊恐的顾客,终于迟缓地反应过来,第一反应就是抱起自己不断哭闹的小孩,手臂摇晃着安抚,抬头时眉眼却冷厉,失去理智之下竟然抬起手,一巴掌狠狠扇向祁有岁:
    “我不管你是谁的儿子,你现在就给我滚出去!”
    林粹的动作来的太过□□速,以至于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等祁轻筠想抬手挡住林粹时,一直站在祁有岁身边的钟雪尽和楚却泽立刻冲了上去,像是想拦住林粹的动作。
    然而,钟雪尽刚刚一直注意着一旁情绪不稳的祁轻筠,动作到底比楚却泽慢了一拍。
    “啪——”
    裹挟着疾风的巴掌实打实地扇在了楚却泽的脸上,带着切切实实的狠劲,清脆的碰撞声就像玻璃碎裂,力道大的直接将楚却泽的脸以极大的幅度扇偏了过去,甚至还将对方扇的趔趄几步,撞到了紧随其后的钟雪尽。
    清晰的五个巴掌大的指印迅速红肿浮现,刺痛如针扎,在众目睽睽之下还夹带着无法洗去的尴尬和难堪,楚却泽的眼泪迅速充盈眼眶,捂着侧脸不敢说话,怕一张口就是哭腔。
    钟雪尽虽然躲过了着一巴掌,却不慎被冲上来的楚却泽带倒,整个人被撞得后退几步,摔倒在地,手为了维持平衡按在地面时不慎压在了满地的瓷片上,瓷片尖端瞬间扎破了脆弱的皮肤组织,鲜血喷涌而出,刺目不已。
    祁轻筠被满目的血色扎的登时清醒过来,身体先于意识一个箭步上前,将钟雪尽被瓷片扎过的掌心拿起来看了一遍,见破皮的皮肤上甚至染着尘灰,有一些碎屑甚至混着血印在肉里,脸色顿时变的十分难堪,黑沉的如同风雨欲来。
    他记得眼前这个钟雪尽是有凝血障碍的。
    思及此,祁轻筠不敢拖,赶紧将面色苍白浑身发软的半搂半抱护在怀里,以一种保护的姿态拒绝所有的危险靠近他,紧接着上前一步,将祁有岁和楚却泽遮在身后,直接挡下了还想再打一次的林粹。
    他一只手死死抱着钟雪尽,一只手的掌心用力捏着林粹的手腕,勉强扬起一丝笑:
    “粹姐,我儿.....我同学做错了事,不应该踢翻你的东西打扰你做生意,但你打也打了,可是客户还在这里,生意还得照做,可不能因为不相干的人坏了生意。再说你孩子还在哭,你要不要先消气,哄哄她?”
    祁轻筠这一番话下来,先是大方地承认了祁有岁的错误,没有用“孩子还小就原谅他吧”这种话术搪塞,其次搬出顾客和孩子,这才让林粹熄灭了怒火,慢慢冷静下来。
    她面色变幻,纠结和迟疑眸中来回显现,最终轻哼了一声,用力收回手,看着祁轻筠,冷笑道:
    “看在你和小云儿长得像的份上,我就放过你们一次,但是你们踢翻我的桌子,将我的店搞的一团乱,你说怎么办?”
    “我会赔偿的。”祁轻筠搂紧了钟雪尽不断下滑的身躯,将对方的身体全部重量压向自己,以防对方站不稳再摔,心中如同一团乱麻般心急如焚,但面上却一片镇定:
    “你开个价。”
    “算了算了,你一个学生能有什么钱,遇到你们算我倒霉,快滚吧。”
    林粹盯着祁轻筠的脸,不知为何,面前一阵恍惚,思绪中又浮现出那早已被她遗忘在记忆里的、二十多年前将她从小混混手里救出的那个少年。
    彼时祁轻筠刚满十七,真是少年一生中最恣意张扬的时候,穿着一身浆洗发白的校服,嘴角因为打斗破皮红肿,却无损于他的俊秀清隽,回头对她笑的那一眼漂亮的就像初春漫天飞舞的桃花瓣般,温柔含情。
    虽然后来她才知道,祁轻筠之所以会露出那样的眼神,是因为钟雪尽正抱着祁轻筠的挎包,站在她身后。
    那时的她尚还未从害怕中回过神来,看向祁轻筠的眼神依旧警惕,因此祁轻筠只隔着一米就站住了,想了想将手中的外套递过来,叮嘱让她系在腰上,遮住腿部因为撕扯露出的大片白皙。在做完这些后,祁轻筠便立刻移开视线,眼神从始至终清澈不含任何杂念,直到看到钟雪尽才弯眼重新笑了起来,大喇喇地勾着对方的肩膀离开了。
    那时,祁轻筠满心满眼都是钟雪尽,钟雪尽也只顾抬头看对他说话的祁轻筠,她只能看着两人并肩离去的亲密背影,甚至连句谢谢都没来得及说。
    思及往事,林粹狠狠闭上眼,抱着怀里逐渐安静下来的婴儿,终于从盛怒中平静下来,疲惫地叹了口气,摆了摆手道:
    “这次就算了,你带着他们,都走吧。”
    “粹姐,我说会补偿,就一定会补偿的。”祁轻筠想了想,将包里修好的手机放到了林粹手中,坚持道:“我把手机抵押给你,等我赚了钱,会重新回来取的。”
    说完,他也不管林粹骤然惊愕的眼神,抱着钟雪尽,将身后的两人都拉走了。
    钟雪尽的伤口虽然看着血多,但实际上伤的并不深,用温和型的碘伏其实处理起来也不疼,但钟雪尽却不知道为什么一直喊疼,面上似乎也特别痛苦的样子,看的祁轻筠心都揪起来了,不停对诊所的大夫说轻点轻点,恨不得替钟雪尽受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