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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宿一愣,同时心猛地一跳。
他仿佛看到在古战场上,血流成河,尸山尸海中,一条凌霄藤蜿蜒生长,吸收血河凝成一朵四瓣血花。
“这个说法流传开后,每夜听到黑泽里传来的哭嚎声,就没人敢去黑泽了。”
浩北静说:“直到那天晚上。”
浩北静对那一晚记得很清楚,一直深深印在她心底深处。
芙仁郡一开始是有城主的,不像现在由几个家族把持着。
那一晚她和野南望都在城主身边,有人慌慌张张地跑来说黑泽出现了怪物。
他们带人一起去,火把亮起时,几个狰狞可怕的人,如魔鬼一样挥舞着爪牙。
无数藤条从他们血管中冲出身体,在惨白的月下伸展着,生长着,阴森诡异地流着黏腻腥臭的液体。
那些人痛苦哀嚎,在地上爬,在黑泽被藤拉上半空,他们血管凸起绷断,血泡在空气中噗噗炸开。
浩北静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幕。
至今她一回想起,耳边还是黑泽亡魂的哀嚎,那些人的惨叫,以及血泡炸开的声音。
“噗。”
浩北静一颤。
“我们不敢上去,那些人就在我们面前被藤条吸干净血,被穿裂身体,一个个当场身亡,他们身体里的藤条才倒下。”
“城主连夜处理了这些尸体,奇怪的是,还有一个年轻人完好地活着。”
“经过调查,我们知道了是怎么回事。”
“芙仁郡因一场大地震而元气大伤,很多人没了家也没了家人,天灾要人死,不管是强壮的年轻人还是老人都躲不过,有一些失去儿孙的老人,自然就成了乞丐。”
“芙仁郡人人自顾不暇,自然没东西给他们吃,这群年迈的老人在一起互相搀扶,为了活命,只要能吃的都向嘴里塞。”
“他们在黑泽里发现了从腐泥里长出的花,实在没的吃时,就把它们当食物了。”
“就有了那一幕。”
“这件事里最神奇的就是那个年轻人,他原本也是那些老人中的一员,吃了那恐怖的花非但没死,还变年轻了。”
方琦呸了一声,“你们这群老东西就只看到了变年轻,就动了歪心思。”
浩北静脸色讪讪的。
宁长风:“继续说。”
浩北静:“我们确实想研究,谁不想呢,等你们一条腿迈进棺材你们就懂了。”
宁长风:“别废话。”
浩北静立即:“我们把那个年轻的老人关在一个秘密房间里,找来各种人用各种方法研究,城主为了更大的权势和财富,把这件事秘密告诉了年迈的国主,国主又派来更多的人研究。”
“我们一边研究那个年轻的老人,一边在黑泽打捞这种神奇的花。”
“可惜的是,那个老人在一个午夜里死了。”
那个场景依然深深地印在浩北静的心中。
午夜时分,他们听到那个秘密地下房间里传出尖叫声,急匆匆赶过去,看到了让他们心神俱颤的一幕。
那个小房子各处爬满不断生长的头发,黑色裹着红色碎块的头发,从那个年轻老人胸腔里不断向外涌出,爬满那个地方房间每一面墙面,每一处地砖,如黑色海浪一样涌动。
疯狂地缠卷周围的人,穿进一具具肉体吸食血液。
那个专门为研究建立的庭院,到处是惊慌的尖叫,凄厉的惨叫。
不得已他们最后放火烧了那里。
那一晚被头发卷死的,吸血吸死的,被火烧死的,一共有上百人。
有人认为这是天神降下来的惩罚,在警告他们不要继续研究,长生不老不是渺小的人类能研究的,这违背了天理,惹怒了天神。
可有人,尤其是即将躺进棺材里的人不甘心,在时日不多时,才会真正恐惧死亡,才对生命有疯狂迫切的渴望。
“那个用来研究的人确实死了,但我们至少知道了它们喜欢血,喜欢向人的血管里钻。”
“还有一个好消息,打捞黑泽花的那一队人在黑泽最深处打捞出了一个诡异的黑色人形物。”
据打捞人说,一开始他们也不知道那是什么,刚打捞上来时因为缠着藤蔓,看不清里面的东西。
等第二天,他们发现那些清除藤蔓的人都死了,才恍惚看到那是一个黑色人形。
之所以说恍惚,是因为那些人看了一眼,眼睛就都瞎了。
宁宿停住进食动作,抬眼静静看着他。
浩北静说:“有人说,那是天神的第二次警示,在警告我们不要继续研究。”
方琦看透了他们,“你们不甘心,不会停止的。”
浩北静点头,“我们说那是花神显灵,天降神记,花神在黑泽沉睡,祂选择了这里,芙仁郡将成为福地,被花神赐福。”
“我们开始建花神殿,同时继续找人研究。”
“那个年轻的老人被烧了,我们就创造这样的人,我们找来不同年龄的男女,从刚出生的幼儿,到芙仁郡年纪最大的老人,喂他们吃黑泽花,向他们身体各处塞黑泽花。”
只是一想,就知道那是一场多残忍的实验,会死多少无辜的人。
只为满足他们阴私的欲望。
“花神殿建好后,我们也摸索出了一套模糊的方法。”
“我们以花神的名义,由国主亲自主持,选出了第一批花侍。”